周六下午，天气晴好。省美术馆门口人流如织。
林晚柠到的时候，沈皓己经等在门口了。他穿了一件休闲衬衫，外套搭在臂弯，阳光洒在他带笑的脸上，整个人清爽又帅气，引得路过的小姑娘频频侧目。
“晚柠！”他看到林晚柠，立刻笑着迎了上来，“你今天很漂亮。”
林晚柠今天穿了一条素雅的连衣裙，稍微打扮了一下，被这么首白地夸奖，有点不好意思：“谢谢。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沈皓很自然地接过话头，举止得体又不会过分殷勤，“我们进去吧，这个展最近很火，人可能有点多。”
两人检票进入展厅。展厅内光线柔和，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印象派画作，莫奈的《睡莲》、雷诺阿的《船上的午宴》、梵高的《星夜》（复制品）……柔和的色彩和光影交织出梦幻的氛围。
沈皓显然做足了功课，对不少画作的背景和风格都能侃侃而谈，见解独到又不卖弄。他也很照顾林晚柠的感受，会耐心听她发表看法，适时地抛出问题引导交流。
“你看这幅《日出·印象》，”沈皓站在莫奈的画前，低声对林晚柠说，“据说当时评论家们就是看了这幅画，才讽刺性地创造了‘印象派’这个词。但现在看来，这种捕捉瞬间光影和感觉的方式，反而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林晚柠点点头，认真欣赏着画面上朦胧的港口晨景和水中破碎的光影：“确实，那种模糊的边界和跳跃的色彩，反而比完全写实更有种生动的美感，像一场视觉上的梦境。”
“说得真好。”沈皓侧头看着她，眼神带着欣赏，“像一场视觉上的梦境……这个比喻很贴切。”
他的目光专注而温和，让林晚柠的心跳微微加速了几分。平心而论，和沈皓相处真的很舒服。他聪明、风趣、体贴，懂得如何让气氛轻松愉快。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低声交谈，气氛融洽。
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展区，这里展出的是几位相对冷门的印象派画家作品，人流少了许多。沈皓正在讲解一幅色彩特别大胆的风景画，林晚柠听得入神。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展厅另一头的入口，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撞入了她的视线。
林晚柠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呼吸都漏了一拍。
顾宴？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运动服，向你发起心动信号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向你发起心动信号最新章节随便看！与周围艺术氛围浓厚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正独自一人，安静地站在一幅并不起眼的画作前，侧脸线条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清冷孤拔的气质，林晚柠绝不会认错。
他似乎看得很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林晚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疯狂地跳动起来。一股混杂着惊慌、心虚、还有一丝莫名雀跃的情绪瞬间席卷了她。她下意识地想躲开，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晚柠？怎么了？”沈皓注意到她的走神和骤变的脸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顾宴。他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笑容，语气轻松，“咦？那不是顾宴吗？真巧，他居然也会来看画展。”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远处的顾宴似乎被这声音惊动，缓缓转过头来。
他的目光越过几幅画作，精准地落在了林晚柠和沈皓身上。当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他的眼神似乎有极其短暂的凝滞，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惯常的平静显得更加沉郁了一些。
三人的视线在充满艺术气息的空气里短暂交汇。
林晚柠感觉脸颊像火烧一样，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张了张嘴，想打个招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宴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大约一两秒，然后又淡淡地扫过沈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只是看到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没有点头，没有示意，更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
就那样漠然地、平静地收回了目光，重新转向那幅画，仿佛他们从未出现過。
那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冰冷的回应都更让人难堪。
林晚柠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刚才那一丝莫名的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窘迫和失落。
他果然……一点都不在意。
“看来他看得很投入。”沈皓似乎并没受到多大影响，自然地收回目光，对林晚柠笑了笑，语气依旧轻松，“我们继续看我们的吧？前面好像还有塞尚的静物系列。”
他恰到好处地化解了尴尬，将林晚柠的注意力拉回。
“哦……好。”林晚柠勉强笑了笑，跟着沈皓往前走，却再也无法集中精神欣赏眼前的画作。
她的整个后背，都像是能感受到来自展厅那头，那道冰冷而沉默的目光。
即使，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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