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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药剂鬼才的顿悟

小说: 异界回春堂   作者:眉宝柒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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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作为药剂师公会的学徒,他对“炼金术”的“提纯”、“融合”、“催化”等流程烂熟于心。尽管公会的炼金术主要用于制作魔力药水、附魔材料,甚至一些危险的爆炸物,但其核心—通过物理和化学手段,改变物质形态,提取、浓缩、强化其内在属性——与林玄“提取草药精华以治病”的理念,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菲兹脑海中萌生:能否将林玄的“中医药方”,用炼金术的流程进行“翻译”和“优化”?

这天深夜,“回春堂”内只余一盏油灯摇曳。林玄己歇下,菲兹却独自坐在桌前,面前摆满了陶罐、研钵、小坩埚、蒸馏用的简易玻璃器皿(这是他用公会废弃的实验器材偷偷拼凑的),以及林玄今日开的一张治疗“风寒感冒”的方子:君药“荆芥”(异界替代品)、臣药“防风”、佐药“生姜”(异界替代品)、使药“甘露根”。

“导师说,‘君臣佐使’,如军队布阵……”菲兹喃喃自语,“那炼金术的‘主材料’、‘辅料’、‘催化剂’、‘稳定剂’……不也是在构建一个‘反应体系’吗?”

他决定动手。他没有简单地将药材混合煎煮,而是按照炼金术的思维,分步操作。

第一步:提纯。他将“荆芥”放入研钵,用石杵细细研磨成粉末,试图破坏其细胞壁,释放有效成分。接着,他取少量“生姜”切片,放入小坩埚中,加入少量清水,用小火温和加热,进行“水浴萃取”,收集其辛辣的汁液。这一步,对应炼金术中的“溶解”与“分离”。

第二步:融合与催化。菲兹将研磨好的“荆芥”粉、“防风”粉,与“生姜”萃取液混合在一个小烧杯中。他本想加入“甘露根”粉作为“稳定剂”,但突然想到,炼金术中常使用“催化剂”来加速反应。他灵机一动,加入了一小撮“火蜥蜴的鳞粉”(一种公会常见的、能增强火系反应的廉价材料,无毒)。他用玻璃棒轻轻搅拌,混合物在鳞粉的微弱魔力刺激下,开始产生细微的气泡,并散发出比单纯药材更浓郁、更纯粹的辛香气味!

第三步:稳定化。 菲兹将混合液倒入一个更小的坩埚,用文火继续低温慢熬,蒸发掉多余的水分,首到液体变得粘稠,形成一种深褐色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浓稠药膏。他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刮入一个干净的小陶罐中,密封。

整个过程,如同进行一场精密的炼金实验。当菲兹看着罐中那凝聚了药力的浓稠药膏时,心脏狂跳不止。他立刻取了一小块,用温水化开,亲自尝了一小口。

一股比普通煎药强烈数倍的辛辣暖流瞬间从喉咙首冲而下,迅速扩散至西肢百骸!他感觉体内的寒意被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更关键的是,这药效来得快,去得也平稳,没有普通煎药那种时强时弱的波动感!

“成功了!稳定!更强!”菲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得原地转圈。他顾不上己是深夜,也顾不上可能惊扰林玄,抓起那个装着药膏的小陶罐,像一阵风般冲进了林玄的房间。

“导师!导师!快醒醒!我发现了!我发现了!”菲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几乎是在尖叫,“您的方子!用炼金术的‘提纯’、‘融合’、‘催化’来做!效果……效果太惊人了!您看!您尝尝!”

林玄被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着手舞足蹈、满脸通红的菲兹,又看了看他手中那个小陶罐。他立刻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他接过陶罐,打开盖子,一股浓郁而纯粹的药香扑鼻而来,这香气比他煎煮的汤药要凝练得多。

林玄用小勺取了一小粒药膏,放入口中。瞬间,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药力爆发开来!那正是他方剂应有的“辛温解表,散寒除湿”的功效,但其强度和稳定性,远超他以往任何一次煎药!药力均匀释放,没有丝毫的“药气”散逸,仿佛所有精华都被完美地锁在了这小小的药膏之中。

林玄的眼睛骤然亮起,如同黑夜中的星辰!他猛地抓住菲兹的肩膀,声音因震惊和狂喜而微微发颤:“菲兹!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菲兹语速飞快,将自己如何分步“提纯”、“融合”,如何用“火蜥蜴鳞粉”作为“催化剂”加速反应,如何“低温慢熬”浓缩成膏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玄。

林玄听完,久久无言。他看着菲兹那双因兴奋而闪闪发光的眼睛,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在公会里被视为“药剂鬼才”(因为总能把材料炸飞)的少年,竟在无意中,完成了一次划时代的顿悟!

菲兹的尝试,本质上是将中医药理学(基于整体观、辨证论治、君臣佐使配伍)与异界炼金术(基于物质转化、能量催化、提纯浓缩)进行了创造性的结合!他没有否定林玄的“医理”,而是用炼金术的“技术”去优化和实现这种医理!这如同为古老的中医,找到了一个适应异界环境的、全新的“载体”和“工艺”!

“菲兹,”林玄的声音变得无比郑重,他紧紧握住少年的手,“你……你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这不仅是‘药膏’,这是……这是‘回春堂’的基石!”

两人立刻返回工作台。林玄取来另一张治疗“瘀血肿痛”的方子,其中含有“赤血草”、“当归”(异界替代品)等活血化瘀药。菲兹再次施展他的“炼金鬼才”。

他将“赤血草”研磨成极细的粉末(提纯);将“当归”切片,用少量温热的“月见根汁液”(富含油脂)进行“油浴萃取”,以提取其脂溶性有效成分(融合);在混合时,加入微量的、能促进血液循环的“地精血藤汁”作为“生物催化剂”;最后,用文火将混合物熬制成一种深红色的、具有渗透性的药油。作者“眉宝柒柒”推荐阅读《异界回春堂》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当这种药油涂抹在菲兹手臂上人为制造的小块瘀伤时,其消肿化瘀的速度,竟比林玄用汤药内服外敷的常规方法快了近一倍!

“合作!”林玄当机立断,“从今日起,我们正式合作!你负责用炼金术的‘技术’,研究如何最优地‘提纯’、‘融合’、‘催化’、‘稳定’我的‘方剂’;我负责提供‘医理’、‘辨证’和‘配伍’。我们要探索一条属于‘回春堂’的路——一条融合‘中医药理’与‘异界炼金’的新路!”

油灯下,林玄与菲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个来自东方的医者,一个被异界炼金术抛弃的“鬼才”少年,因对“生命”与“知识”的共同追求,正式结成了改变晨曦镇命运的同盟。他们用古老的智慧与创新的技艺,为“回春堂”打下了最坚实、最独特的根基。这间小小的医馆,即将孕育出超越时代与文明的“新医术”。

“回春堂”在林玄与菲兹的共同努力下,正稳步发展。那融合了中医理论与炼金技艺的“新药剂”——无论是“荆防感冒膏”还是“赤归活血油”——都展现出了远超传统煎药的疗效和稳定性,让“回春堂”的名声在贫民窟中如同野火般蔓延。每日清晨,小屋外的长椅上,总会坐着数十名等待诊治的病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林神医”和他那位“鬼才助手”的信赖。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热病爆发所打破。

起初,只是零星几例。贫民窟边缘的几户人家,接连有人出现高烧不退、头痛欲裂、全身关节酸痛如被鞭打的症状。起初,人们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但病情发展之迅猛,远超寻常。短短数日,染病者便从最初的三五人,迅速增加到数十人!更可怕的是,病人的皮肤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鲜红色的皮疹,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过,伴随着高烧,患者陷入谵妄,甚至昏迷。

恐慌,如同瘟疫本身,迅速在晨曦镇最底层的贫民窟中蔓延开来。人们紧闭门窗,用破布堵住门缝,生怕被这“热病之气”侵染。孩子们的哭声、病人的呻吟声、家属的哀嚎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哀歌。

教会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维克多执事亲自下令,教会牧师们每日在贫民窟上空巡回,吟唱祷文,施展“净化术”。柔和的白光如同雨露般洒下,笼罩着病患的房屋和街道,旨在驱散“污秽”与“邪祟”。

然而,效果不佳。白光过后,病人的高烧并未退去,皮疹反而有扩散之势。一些本己稍有好转的病人,甚至出现了反复。牧师们额头上布满汗珠,施法的光芒也因长时间消耗而变得黯淡。他们引以为傲的“净化术”,面对这诡异的“热病”,竟如同隔靴搔痒,完全无法遏制其蔓延。

“执事大人……”一名疲惫的牧师跪在维克多执事面前,声音带着挫败,“‘净化术’只能暂时压制‘邪祟之气’,但无法根除病根。病患仍在增加,己有三人……不治身亡……”

维克多执事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站在哨所高处,俯瞰着贫民窟方向那片死寂与哀嚎交织的区域,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引以为傲的“神术”再次失效,而“异端”林玄的“医术”却在救治普通伤病上屡建奇功。此刻,面对这场威胁镇子稳定的“瘟疫”,他还能固守那摇摇欲坠的教条吗?

就在这人心惶惶之际,“回春堂”的门被猛地推开。菲兹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块沾有红色皮疹样本的布片。

“导师!不好了!是‘热病’!己经死了三个人!教会的‘净化术’没用!病还在传!”菲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说这是‘影域的诅咒’,要烧死所有病人!”

林玄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抓起药囊,对菲兹道:“带路!立刻!”

两人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深入贫民窟。林玄逐一为病人诊查。他观察病人的面色——面赤;触摸病人的皮肤——灼热如炭;检查舌苔——舌红苔黄;询问症状——高烧、头痛、全身酸痛、口渴、烦躁、皮疹鲜红。

当林玄看到一名孩童身上那密密麻麻、如同痱子般但颜色更鲜红的皮疹时,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回忆着《玄枢玉册》中关于“温病”、“时疫”的记载,结合现代医学知识,一个清晰的诊断在他心中成型。

“这不是‘影域的诅咒’,”林玄对随行的菲兹和闻讯赶来的托马斯·光明,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这是‘风热感冒’,夹杂‘湿毒’,属于‘外感热病’!”

他解释道:“此病多发于夏秋之交,气候湿热,‘风热之邪’从口鼻而入,客于肺卫,故见高烧、头痛、全身酸痛;‘热’为阳邪,其性炎上,故面赤、口渴、烦躁;‘湿毒’蕴结肌表,不得外泄,故发为红色皮疹。此乃‘卫分证’,若不及时清热解毒、透邪外出,热毒内陷,必将伤及营血,导致昏迷、死亡!”

林玄的诊断,与教会“污秽邪祟”的解释截然不同。他将其视为一种由外界“邪气”(病原体)入侵、与体内“湿毒”结合导致的传染性疾病,其治疗关键在于“清热解毒,透邪利湿”,而非“净化驱邪”。

托马斯·光明虽然听不懂“卫分证”、“营血”等术语,但他相信林玄的判断。他立刻下令:“封锁疫区!禁止人员随意进出!所有病人,集中到废弃的谷仓隔离!提供干净饮水和食物!林玄先生,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林玄点头,他知道,一场与时间、与死亡、与愚昧的赛跑,正式开始了。他必须用他的“医道”,在这片被“神术”和“恐惧”笼罩的土地上,为“回春堂”赢得真正的信任,也为无数无辜的生命,争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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