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握紧锈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门外信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暗鸦法师的埋伏还在永冻山脉等着,凯伦的安危更是悬在心头。她刚要推开门追出去,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一个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出去!他们在门口守着你!”
莉娜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短衫的少年站在身后,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着些许灰尘,唯有一双眼睛明亮而警惕,手里还攥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短刀。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少年死死按住:“小声点!门口有两个暗蚀信徒,是刚才那两人的同伙,专门等着抓你!”
“你是谁?”莉娜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戒备。她刚经历过凯伦的牺牲,对陌生人再也不敢轻易信任。
少年松开手,后退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叫托姆,是枯木镇的人。我家人被暗蚀信徒抓了,关在永冻山脉的据点里,他们逼我爹说出进山的秘密小路,我爹不肯,就被他们打昏了……”说到这里,托姆的声音哽咽起来,眼圈也红了,“我刚才在酒馆里听到那两个信徒的对话,知道他们在等你自投罗网,也知道你要去碎星神殿,还要救你的朋友。”
莉娜皱起眉头,打量着托姆——他的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焦急和愤怒,不像是在说谎。可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又怎么肯定我会帮你?”
“我在酒馆里看到你了,也听到你跟老板娘打听永冻山脉的路。”托姆急忙解释,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莉娜面前,“这是我爹偷偷画的进山小路图,本来是想留给我,让我万一遇到危险就从这条路逃跑。暗蚀信徒不知道这条路,我们可以从这里绕进据点,先救我家人,再找机会救你的朋友——他们肯定把你朋友也关在据点里,毕竟据点是他们在山脉里的主要落脚地。”
莉娜接过图纸,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看——纸上用炭笔勾勒出永冻山脉的轮廓,一条蜿蜒的红线从山脉后山延伸到据点内部,还标注着几个小圆圈,旁边写着“岗哨”“粮仓”“囚室”的字样。图纸的角落还有一个小小的手印,想必是托姆爹画完后情急之下按上去的。
她抬头看向托姆,心中的戒备渐渐松动。托姆的家人被抓,和她一样有对抗暗蚀信徒的理由,而且这张小路图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如果能绕开暗鸦法师的埋伏,首接进入据点,不仅能救凯伦,还能打乱莫拉克的计划。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和你合作?”莉娜问道,想再确认托姆的决心。
托姆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知道你很厉害,能从迷雾沼泽逃出来,还毁掉了暗蚀祭坛。只有跟你合作,我才有机会救回家人。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听说过星脉守护者的故事,知道你们是为了保护大陆才对抗暗蚀信徒。我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也想为家人、为镇子做点什么,不想看着暗蚀力量毁掉一切。”
莉娜看着托姆坚定的眼神,想起了当初决心离开落星镇的自己——同样是为了守护珍视的人,同样是在绝境中寻找希望。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合作。但你要答应我,进去后听我的指挥,不能冲动,否则不仅救不了你家人,我们都会死在里面。”
托姆激动地点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答应你!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莉娜将图纸叠好,放进怀里,又拿起桌上的避幻草:“这是水泽族给我的避幻草,点燃后能驱散暗蚀能量,还能发出信号。我们现在得先想办法离开酒馆,门口的两个信徒还在守着,硬冲肯定不行。”
托姆想了想,眼睛一亮:“我有办法!酒馆后院有个狗洞,通往后山的树林,暗蚀信徒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从那里走。我以前经常从那里偷偷溜出去打猎,熟悉得很!”
“好,就从狗洞走。”莉娜立刻做出决定,熄灭油灯,跟着托姆向酒馆后院走去。
后院里堆着几捆柴火,角落里果然有一个半人高的狗洞,洞口被杂草遮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托姆先钻了出去,确认外面没人后,回头对莉娜招手:“快进来!这里很安全!”
莉娜弯腰钻进狗洞,刚出来就被托姆拉到一棵大树后。“我们得先去我家拿点东西,我爹藏了一把猎弓和几支淬了毒的箭,还有一些干粮,进山后肯定用得上。”托姆压低声音说。
莉娜点了点头,跟着托姆在树林里穿行。枯木镇的夜色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托姆对镇子的地形很熟悉,带着莉娜绕开了几户亮着灯的人家,很快就来到一间破旧的木屋前。
“这就是我家。”托姆轻轻推开虚掩的门,示意莉娜进去。屋里很黑,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托姆摸索着点燃一盏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莉娜看到屋里的家具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还散落着几片带血的布条——想必是暗蚀信徒抓托姆家人时留下的。
托姆的眼眶又红了,他快步走到墙角,搬开一块松动的木板,从里面拿出一把猎弓、一壶箭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这是干粮,还有我爹藏的打火石。”他将东西递给莉娜,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哨,“这是我们镇民用来求救的哨子,吹三声就是遇到危险,附近的人听到会来帮忙,但现在镇上没多少人敢反抗暗蚀信徒了……”
莉娜接过东西,将干粮和打火石放进背包,又把铜哨别在腰间:“别担心,只要我们能救出你家人和凯伦,就能慢慢组织镇民反抗暗蚀信徒。现在我们得赶紧出发,趁着夜色进山,天亮前赶到后山的小路入口。”
托姆点了点头,吹灭油灯,跟着莉娜走出木屋。两人刚要钻进树林,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暗蚀信徒的巡逻队来了!
“快躲起来!”托姆拉着莉娜躲到一棵大树后,屏住呼吸。很快,一队骑着马的信徒从路上经过,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手里举着燃烧的火把,火把的光映在他们脸上,满是凶狠的神色。
“听说那丫头还在镇上,我们再搜一遍,一定要把她找出来!”一个信徒的声音传来。
“暗鸦法师说了,要是找不到她,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马蹄声渐渐远去,莉娜和托姆才松了口气。“太危险了,我们得快点走!”托姆拉起莉娜,加快脚步向永冻山脉的方向跑去。
夜色渐深,两人终于来到永冻山脉的山脚下。山脉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雄伟,山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托姆从怀里掏出图纸,借着月光指给莉娜看:“你看,山脉入口有三个信徒岗哨,每个岗哨有两个人,手里拿着黑铁弩,很难绕过去。但后山的小路入口在这里,只有一个岗哨,而且那个岗哨的信徒很懒,经常躲在帐篷里睡觉,我们很容易就能解决他。”
莉娜顺着托姆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图纸上的红线起点就在山脉后山的一片松树林里。她握紧手中的锈剑,眼神坚定:“好,我们就从这里进去。记住,进去后一定要小心,别发出声音,遇到危险就躲起来,等我信号。”
托姆重重地点头,将短刀握得更紧了。两人相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钻进了后山的松树林——前方是未知的危险,是暗蚀信徒的据点,是等待救援的家人和朋友,但他们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也是必须走下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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