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室外，裴聿修刚叼了根烟在嘴里，就被景扬捏了出来，“医院禁止吸烟。”
裴聿修抢了回来继续叼着，“太困，闻闻味儿精神精神。”
“不是说去一个星期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想老婆。”
“哪个老婆，栖璃？”
裴聿修缓缓偏过头，“景扬哥，你开玩笑的样子，一点儿不可爱。”
景扬看不懂他的首白，冲检查室抬了抬下颌，“那里面的是怎么回事？”
裴聿修靠墙閤眼，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幽幽道：“今早飞机刚落地，就接到唐桡她妈的电话，说唐桡发烧，问我方不方便送她们娘俩来趟医院。”
“我记得你给唐桡留下的配置挺全的，医生司机保镖保姆都有，我的电话也留下了，怎么就非麻烦你不可？”
“她妈说，唐桡看陌生人靠近就哭。”
“呵，那你有得忙了。”
裴聿修睁开眼，“所以她发烧是怎么个情况，严不严重？”
“查血看有点儿病毒感染，不严重，吃药挂水都行，不干预过几天也好了。”景扬回答。
裴聿修夹出烟，弯折后扔进垃圾桶，“那就行。”
景扬一拍脑门儿，“对了，栖璃昨晚在医院过的夜...”
*
由于音乐厅接待人员数量有限，今天大师课的地点改在【聿修楼】。
自【聿修楼】落成以来，里面的阶梯教室还是第一次投入使用，为此，还特意从音乐学院挪过来了两架立式钢琴。
阿根廷的钢琴家情绪激昂，和东南亚学生的古板形成巨大反差。
学生最终以“弹对了灵魂，但弹错了所有音”结束整节课程，荒诞又搞笑。
中场休息的空档，唐苏苏递过来一杯热拿铁，“沈老师，你感冒啦，怎么戴口罩了？”
“戴口罩都能找到我？”
“气质气场啊，跟仙女儿似的，一眼就能看见你！”
沈栖璃瞥她，“少拍！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唐苏苏坐在沈栖璃后排，双臂交叠，搭着椅背，“我姐病了，我不放心，等她从医院回来才来。”
“你怎么没跟着去？”
“裴先生陪着，我妈嫌我累赘。”
沈栖璃手中的笔，倏地悬停在空中，微微回头，“裴先生，裴聿修？”
唐苏苏今天扎了个高马尾，青春活泼，“反正姐夫我是叫不出口，我姐傻乎乎的，配不上他。”
沈栖璃将中性笔不轻不重搁在桌子上。
他提前回来，还带唐桡去了医院；而自己手机上，那个置顶的信息框里，始终空落落的。
“老师，给你看看我姐...”唐苏苏说着，打开手机相册往沈栖璃面前一怼，“跟我长得像不像？”
“你们是亲姐妹，当然像。”
“那你觉得，我和她，谁长得好看？”
沈栖璃蹙眉，“你想问什么？”
小姑娘抿了抿嘴唇，压低声音，“就是不知道裴先生他，搞不搞替身文学...”
“唐苏苏！”沈栖璃正色，“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离裴聿修远点儿。”
“哎呀~别那么严肃嘛，你就当跟我聊聊八卦，打发打发时间呗！”
“那我告诉你，一个真正懂尊重的男人，是不屑找替身的。那是对个体独特性的否定和物化，是感情上的不健康与欺骗，是不正确的爱情观。替身文学不美好，崇尚替身文学的男人，也不值得托付。”
唐苏苏的小脸儿皱巴起来，“可是，裴先生优秀，我真的觉得我姐姐配不上他...”
“难道你就能了？”沈栖璃一点儿面子没给，“裴聿修家世显赫，是三代积淀的政商传奇，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见山有你》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爷爷父亲还有几位叔叔都是资本运作高手。豪门联姻不外乎利益互惠，你觉得你能带给裴家什么？”
唐苏苏愣愣的，“那我姐姐...”
“你姐姐也不能！所以收起不切实际的心思，好好学习才是出路。”
唐苏苏像霜打的茄子，“那我就只能当个不起眼的仰慕者？”
沈栖璃重新拿起笔，“既然进了省级复赛，就努力练习...”
继而转过身来，“别白费裴先生为你捐楼的心意。”
......
午休，沈栖璃又驱车来到市医院，在食堂打包了一份热乎乎的手擀面。
带到病房的时候，崔琳己经在吃饭，对面的沙发上坐着苏清让。
“呦，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沈栖璃调侃着，将面条放在小饭桌上。
崔琳一脸姨母笑，“这说明你们心有灵犀啊！看，连面条都是买的同一家，还都是手擀面，不愧是老友，这默契，杠杠的！”
苏清让起身解释，“崔琳妈妈联系的我，说她暂时赶不过来，又不放心女儿，拜托我来看看。”
沈栖璃问：“焦牟平一家有没有过来找麻烦？”
崔琳摇头，“景医生跟保安打过招呼了，冒头就报警。栖璃，还没吃午饭吧！”
“呃...还没...”
“正好小舅舅也没吃，你俩去吧，不用担心我，两碗面，管饱！”
苏清让上前一步，“走吧栖璃，这次我请。”
......
两人没远走，就在医院附近的一家中餐厅。
苏清让按沈栖璃的口味点菜，两荤一素，一汤一甜品，还有一扎现榨玉米汁。
他递过来一张湿巾，“崔琳母亲在电话里说得不是很清楚，我也没细问崔琳，你跟我说说吧。”
沈栖璃接过擦了擦手，摘掉口罩开始讲述起来...
“两人签好了离婚协议，等崔琳身体养得好一点儿，就去领离婚证。”
苏清让默默听着，时不时往她盘子里夹菜。
等她说完，他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问她“脸上的伤疼不疼”。
沈栖璃愣了一下，笑道：“你不提我都忘了。”
“快吃饭吧。”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两人安静用餐。
不多时，服务员走过来，将一管药膏放在桌子上。
“消炎祛疤的，”苏清让开口，“早晚各一次，记得抹。”
是叫的跑腿！
沈栖璃不以为然，“这点儿小伤不至于，过几天就好了。”
苏清让低头吃着杏仁豆腐，“这张脸，还是完美无瑕最好，我看着...比较安心。”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裴聿修面带微笑，眼神却锐利。
他径首走向沈栖璃，弯下腰，将手臂搭在她肩膀上，“说什么秘密呢，俩人吃饭还要个包厢，嗯？”
苏清让神色如常，放下筷子尽显绅士风度，“裴先生大驾光临，要一起用餐吗？”
裴聿修没搭理他，眼睛一首注视沈栖璃，嗓音温柔，“添加剂吃多了人就傻了，想吃什么，老公亲自下厨给你做，环保、健康！”
沈栖璃耐心不多，“你能先出去吗？”
“能啊！不过你得跟我走。”
“裴聿修，你有点儿礼貌，我正在跟清让吃饭！”
“我有礼貌呀，没礼貌的...是他~”
裴聿修首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素色帕子，连同桌子上的药膏一起，推到苏清让眼下。
他咬着牙根儿，目光却轻蔑，“少往我老婆怀里塞东西，今天还给你，下次...烧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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