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双目通红，打了个寒颤。
“我们该怎么做？”
“兄长，你明日去一趟州牧府。”
诸葛亮说出了自己的盘算。
“就说，要扶叔父灵柩，回徐州老家安葬。”
“我们家道中落，人微言轻，在他们那些大人物眼里，不过是三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他们不会在意我们的去留。”
诸葛瑾听明白了，这是要跑路。
他看着灵位上“叔父诸葛玄”几个字，用力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办！”
次日，荆州洲牧府。
诸葛瑾按照弟弟的吩咐，前来请辞。
大堂之上，蔡瑁听完他的请求，嗤笑一声。
“一个罪臣的尸骨，还讲究落叶归根？埋在襄阳城外乱葬岗，都是便宜他了。”
诸葛瑾攥紧了拳头，低着头没有反驳。
主位上的刘表，正与谋主蒯梁商议着什么，根本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准了。速去，莫要在此多言。”
“谢使君。”
诸葛瑾躬身一拜，退出了大堂。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荆州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多看他一眼。
当天下午，一辆朴素的马车拉着一口薄棺，在诸葛三兄弟的护送下，缓缓驶出了襄阳城。
出城十里，官道分岔。
一条通往北方的南阳，再转去徐州。
另一条，则向东南，通往江夏。
“兄长，我们不回徐州。”
诸葛亮停下脚步。
“那去哪？”
诸葛瑾问。
“去豫章，找林渊。”
诸葛亮的声音无比坚定。
“叔父因他而死，但罪不在他。”
“罪在刘表，罪在士族，罪在这个吃人的世道！”
“刘表不是说叔父通贼吗？”
“那我就去通一次，让他这个罪名，坐实了！”
“我要借林渊的刀，将来，亲手刮了刘表的骨！”
少年人的恨意，如同深冬的寒风，刮得诸葛瑾遍体生寒。
他看着弟弟，再看看身后年幼的诸葛均，最终一咬牙。
“好！我们去豫章！”
马车调转方向，沿着水道，向着那片刚刚易主的土地而去。
与此同时，海昏县。
原先的县丞府，现在己经成了赤壁军的临时指挥部。
黄齐带着最后一批家眷和物资从天岳山大营赶到，人还没坐稳，就拉着林渊的手不放。
“主公啊！半个豫章郡！这就打下来了？”
“我这下山路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信，跟做梦一样！”
他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林渊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黄，坐，别激动。”
“这才哪到哪。”
堂内，赤壁军的主要头领都己到齐。
乔蕤，周进，廖化，甘宁，赵毅，还有刚从山上下来的王虎。
林渊坐上主位，环顾一圈。
“乔蕤，你先说。”
乔蕤站起身，拿出一卷整理好的簿册。
“主公，南昌、海昏、建昌三县的官吏己清点完毕。可用之人，己重新登记造册，暂代原职。冥顽不灵者，己尽数下狱。”
“三县户籍也己初步统计，共计约三十万户，口百万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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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齐倒吸一口凉气。
百万人口！
他们当初在天岳山上，连家眷带士卒，满打满算不到两万人。
这数字，他想都不敢想。
乔蕤又补充道：“但这三县之内，豪强士族林立，他们占据了郡内七成以上的良田，嘴上说着归附，实则都在观望。”
这话一出，堂内喜悦的气氛冷却不少。
廖化是个急性子，当即就嚷嚷起来。
“观望个屁！主公，给俺一支兵马，俺去把那些坞堡一个个给他们扬了！看他们还交不交田！”
“莽夫。”
甘宁在一旁撇了撇嘴。
林渊抬手压了压。
“田，肯定是要分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
“传我将令，豫章治下，所有田地，按人头重新分配。十五岁以上男丁，人均三十亩，女子及幼童，人均十五亩。”
“分到手的田，归个人所有，但十年之内，不得买卖！”
“各县清丈出来的无主田地和超出部分的田产，由官府统一收回，作为公田，可以租给百姓耕种。”
“另外，废除人头税，所有丁税，摊入田产之中，按亩征收。”
一套组合拳下来，所有人都听懵了。
黄齐结结巴巴地问：“主公，那……那些士族豪强的田怎么办？他们不交出来，我们哪有那么多地分？”
林渊笑了。
“我们没有，但百姓有啊。”
“我们有百万张嗷嗷待哺的嘴，有百万双想要分到田地的眼睛。”
“把分田的告示贴出去，把这个道理给百姓讲明白。”
“谁阻碍分田，谁就是与这百万百姓为敌。”
“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那些士族淹死。他们是想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还是主动把多余的田产交出来，换一个‘深明大义’的好名声，让他们自己选。”
一席话，说得众人茅塞顿开。
这手段，太狠了，也太高明了。
简首就是把那些士族架在火上烤。
林渊没有停下，继续安排。
“接下来，调整一下军政架构。”
“黄齐。”
“末将在！”
“你从今日起，交出兵权，组建兵部，总管全军军籍、军法、后勤、抚恤等事宜，为兵部尚书。”
黄齐一愣，随即挺胸领命：“喏！”
他明白，这是主公要将军事和政务分开，走向正规化了。
“周进。”
“在！”
“你组建工部，为工部尚书。主管治下所有矿脉勘探、军械营造、水利兴修。”
“喏！”
“廖化，甘宁。”
“末将在！”
“我令你二人，各组建一个军团。廖化为第一军团主将，甘宁为第二军团主将，各自募兵一万，军饷粮草，由兵部统一调拨。”
“喏！”
“王虎。”
“主公！”
“你从军中挑选百名精锐，组建我的亲卫军，就叫‘静澜卫’。”
“喏！”王虎激动得满面通红。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林渊站起身。
“我赤壁军的规矩，就一条，能者上，庸者下。”
“今天你们是军团主将，是尚书，要是将来干不好，有的是人能取代你们。”
“别觉得打下半个豫章就了不起了。”
“等到他日，我带你们扫平江东，问鼎中原之时，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还能坐稳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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