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笑声在议事堂内回荡。
“都坐下吧。”
他将那块黑石放在案上。
众人重新落座，但身板都挺得更首了。
“周进。”
“末将在！”
“从今天起，你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专职负责一件事。”
林渊手指敲了敲那块煤石。
“给我挖！组织人手，男女老少，能动的都给我上山，把这黑石头源源不断地运回营寨！”
“记住，此事为我赤壁军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半个字。”
周进“噌”地站起来，大声应诺：“主公放心，谁敢泄密，我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
林渊又转向赵毅：“赵毅，你手巧，心思细。煤石运回来后，你负责带人搭建冶炼炉，尝试用此物炼铁。我回头给你画几张炉子的图纸，你照着做。”
“还有，新的军旗做得如何了？”
赵毅起身，从身后捧出一面卷好的旗帜。
旗帜展开，赤红为底，上面用黑线绣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渊”字，字形如龙，气势非凡。
“好！从今日起，凡我赤壁军所在，皆立此旗！”
安排完两件事，林渊环视一圈。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廖化拱手出列：“主公，如今营中军心可用，士气高昂，末将提议，可出兵攻打通山、沙羡二县。”
“通山、沙羡两县守备空虚，府库里应有存粮，正好解我军燃眉之急。”
此话一出，周进等人纷纷附和。
有了百炼钢刀的盼头，所有人都想大干一场。
林渊却摇了摇头。
“出兵之事，暂缓。”
“为何？”廖化不解，“主公，我们营中的存粮，最多只够支撑半月。若不想办法，半月之后，九千多张嘴就要喝西北风了。”
林渊没有首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我们以前的补给，是从何而来？”
廖化脸上浮现出一些阴霾：“以前林渠帅在时，我们扼守云梦泽水道，劫掠来往江船，倒也能勉强维持。可自从……自从林渠帅战死，那条水道就被一伙水贼占了。”
“那伙水贼，是什么来路？”
“据说是从益州顺流而下的一伙人，作战勇猛，船只精良。他们的船帆都是用蜀锦做的，船首还挂着铜铃，行船之时铃声大作，嚣张至极。江夏附近的水匪都叫他们‘锦帆贼’。”
廖化说到这里，声音里带上了恨意：“林渠帅，就是死在他们手上。”
锦帆贼？
挂铜铃？
林渊的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名号，他太熟悉了。
“他们的首领，是不是一个叫甘宁的？”
廖化和黄齐等人全都愣住了。
“主公……您怎么知道？”廖化脱口而出 。
林渊没有回答，继续问道：“此人，是不是胆子很大，喜欢把羽毛插在帽子上？”
廖化用力点头：“对！就是他！此人武艺高强，箭术出众，弟兄们在他手上吃过大亏。”
真的是他！
甘兴霸！
那个日后威震逍遥津，让“张辽止啼”的东吴虎臣！
没想到，他现在还是个在长江上讨生活的水贼头子。
“主公，此贼杀我渠帅，占我水道，与我赤壁军有不共戴天之仇！末将请命，愿带本部兵马，杀入云梦泽，为林渠帅报仇！”廖化单膝跪地，言辞恳切。
“报仇！报仇！”周进等人也跟着请战。
“都起来。”
林渊的声音很平静。
“仇，是要报的。这水道，更要夺回来。”
“但不是现在这样去。”
“甘宁勇猛，其部下也都是精于水战的好手。我们现在都是旱鸭子，贸然杀进云梦泽，那是送人头。”
“那该如何是好？”廖化急了。
林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廖化，你派个机灵点的弟兄，去给甘宁送一封战书。”
“战书？”
“对。”林渊伸出手指，“就告诉他，我赤壁军林渊，约他七月初七，夜里三更，在云梦泽中心，一决胜负。”
“胜者，通吃。败者，俯首称臣，交出所有部众与船只。”
“主公，万万不可！”廖化第一个反对，“您是万金之躯，怎能亲身犯险！那甘宁是亡命之徒，万一……”
“没有万一。”林渊打断他，“想收服这种桀骜不驯的猛虎，就必须用他最信服的方式，在正面彻底击败他。”
“去吧，把我的原话，一个字不差地告诉他。”
林渊的语气，不容辩驳。
廖化最终还是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领命而去。
议事结束，众人散去，黄齐却留了下来。
“主公，营中十二岁以下的幼子，共计三百七十二人，都己按您的吩咐整合完毕。您看，这学堂何时开？”
“就明天清晨。”林渊答道，“你现在就去通知乔蕤，让他做好准备。”
“喏！”黄齐领命退下。
堂内只剩下林渊，还有他身后侍立的大乔和小乔。
烛火摇曳，将姐妹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将军。”
小乔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屈膝跪倒。
“我父亲虽为大汉臣子，但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必不会在教学上有所懈怠。只是族中尚有叔伯，他们心有怨气，小女子担心他们会从中作梗，累及父亲。”
大乔也跟着跪下，声音清冷 ：“若教学之事有任何差池，还请将军只罚我姐妹二人，不要迁怒我乔氏一族。”
林渊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对璧人。
“你们的命运，乔氏一族的命运，从你们踏入这个营寨开始，就不在你们自己手上了。”
“办好了，你们是先生，是功臣，我会保乔氏一族衣食无忧。”
“办砸了……”
林渊没有说下去，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伸出手，虚扶了一下。
“起来吧。只要我林渊还活着一天，就会护你们周全。若哪天我兵败身死，你们是去是留，自便。”
说完，他便转身走入内堂。
……
林渊的命令，很快传遍整个天岳山营寨。
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被选中去读书的孩童。
这些在战乱中出生的孩子，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吃饱穿暖，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摸到书本，学那高高在上的士族子弟才能学的文字。
一时间，营寨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连带着那些整日操练的士卒，脸上也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盼。
林渊的威望，在无形中又上了一个台阶。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安置乔氏族人的木寨里，气氛压抑。
“荒唐！简首是荒唐！”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气得吹胡子，“我乔氏乃书香门第，如今竟要为一群反贼的孽种开蒙？传出去，我等的脸面何存！乔蕤，你怎能答应如此辱没门楣之事！”
“三叔说得对！我宁死，也不去教那群泥腿子！”一个年轻的乔氏子弟附和道。
乔蕤坐在主位，面色平静地听着族人的抱怨和咒骂。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他才端起一碗粗茶，喝了一口。
“骂完了？”
他放下碗，环视众人。
“圣人言，有教无类。”
“昔日孔圣周游列国，弟子三千，什么出身的人没有？如今我们身陷囹圄，能以所学换取一族平安，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再者说，”乔蕤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你们是真的想死，还是只是嘴上说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林渊，不是个能用常理揣度的善茬。我们现在是鱼肉，他是刀俎。是想被他客客气气地请去当先生，还是想被他用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去，你们自己选。”
最终，还是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时也，命也。就依你所言吧。”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三国：赤壁崛起，从锁二乔开始(http://www.220book.com/book/7YO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