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京樊拧盖子的动作顿住，撩眼，迎上她首白赤*裸的掠夺，失笑，到底是摁住了冒起的念想。
“今晚没空了。”
“哦。”
梁有清喜欢遵从心的本能，而面对游京樊，她也不愿意忤逆肆意的瞬间，失望，但接受他的选择。
游京樊，是她青春年华的波涛暗涌。
注意到她的失望，游京樊和蔼而不失礼貌地解释：“晚上有私人安排，抱歉。”
明明是礼貌周至的抱歉，梁有清却一秒被打回现实，她一如俩人当初的协议一如既往不在他私人范畴内。
最是香艳最是负距离的交流却被摒弃在私人领域。
梁有清假笑：“约不上还得道歉？这世道不乱套了。”
游京樊点点头，重新捡起话题，言简意赅点出她刚才冒出让客户注销公司的意见，太激进也缺乏支持依据，与客户的诉求也偏离，让她往后再仔细把握客户的诉求。
梁有清一一记下，回到工位整理资料，偶尔走神，似是哪儿被戳了个洞。
晚上七点，梁有清挎着电脑下班，路过游京樊办公室，见他架着无框眼镜正专注盯着电脑屏幕。
收回视线，陈惠琳从后边追着上来，说要和她一起下班，俩人一起搭电梯下楼，聊晚上吃什么，梁有清兴致缺缺，打算回小区的便利店吃碗泡面。
陈惠琳：“sunny姐，再加根香肠吧，只吃泡面也怪可怜。”
梁有清应下，电梯到一楼她独自出去往地铁口，陈惠琳继续下负一楼停车场，她开车上班。
刚上班那会父母都说出资给她买车，方便她东奔西跑出外勤，梁有清拒绝，说等再稳定些时日再算，这一拖便是半年。
拎着电脑挤地铁，梁有清开始认真考虑买车，起码开车不必揣着如挂件般的电脑，天天揣着，小臂都练结实了。
——
游京樊晚上确实有私人安排，他回了西合院，陪徐老夫人过生日。
徐老夫人是他姥姥，也就是他妈妈徐梦的妈妈，75岁银发红唇体态优雅，与姥爷徐荣徐院士琴瑟和鸣50载。
新婚时随徐荣驻守海岛研究所，生下女儿徐梦后从报社辞职后又随夫回京市，在家相夫教女，兼自学德语，渐渐地竟干起了翻译的行当，出版了不少德语读物。
游京樊童年是在徐家度过的，母亲徐梦平日里在大学教书育人闲暇醉心写作，父亲游湖管着游氏集团三天两头出差，一座空荡荡的别墅困住年幼的他，徐老夫人心疼，把女儿女婿喊到跟前骂一顿，之后把人接回西合院照顾。
游京樊仍旧记得，背着书包到徐家长住那天是六一儿童节，姥姥问他要不要这份儿童节礼物，他哭鼻子扑到老夫人怀里。
转眼己是二十多年过去。
“送我一套套餐具，一个月也不见你回来陪我吃一顿饭。” 徐老夫人看不惯一大家子心里只装工作，见了谁总要说上句“忙得不见人影”，管不了女儿女婿，她如今念叨的唯有外孙。
游京樊：“姥姥，我上周打电话给你要回来吃饭，你陪姥爷出差到海市大学演讲，你忘了？”游刃有余甩锅，游京樊带老人家看他从拍卖会带回来的哥本哈根餐具，白瓷蓝花纹，洁净高雅。
徐老夫人喜爱收藏餐具，游京樊这些年也有意掐着她命脉送心头好，为她的收藏柜花了不少心思。
餐具爱不释手，老夫人选定冬至家宴就用这套餐具。
首至开席徐梦夫妻才姗姗来迟，一人一辆车，竟也同时到达，游京樊见惯不怪，徐老太见女儿睡眼惺忪棉麻上衣阔腿裤脸上无妆，心疼又来气。
“熬通宵了？日夜颠倒，写得再好也无用。”
徐梦笑盈盈：“妈妈，我上大学那会你还熬夜翻译作品呢，等我上了年纪，熬不动了，自然不熬。”
一语终结话题，徐老夫人不给自己找气受，聊过些时日银杏黄叶满树，她计划和徐荣去野餐，她要带上收藏柜那套日式福乐祥韵碗碟。
几十年如一日，俩人恩爱如惜，浪漫和寻常小日子的争吵都有，但吵完徐荣第二天便送鲜花，各式各样，这些年，花的品种都送了个遍。
徐梦调侃父亲是最浪漫的工科男。
“我去给你们拍照，正好也积累素材。”徐梦很爱参与父母爱情的活动，觉得他们的感情金贵。
游湖没什么表情地吃着饭，游京樊给他夹菜，也给徐梦夹菜，接腔：“到时有时间我也去，给你们都拍照。”
徐老夫人看一眼仍旧自在吃饭的女婿，问外孙：“还单着？罢了，单着也好，省得祸害女孩子，娶了回家当摆件。”
徐梦从小说家的角度出发接话：“恋爱还是要谈的吧？多巴胺分泌使人快乐。婚不婚都行，你看，要是婚了像你姥姥姥爷，那还挺美满的，要是像我和你爸，够呛。”
被点名的游湖放下碗筷，悠然地笑了下：“也没什么不好吧？相敬如宾，医院抢救还能有伴侣签字。”
游京樊也从专业角度剖析：“嗯，合法。”
夜风清静，树影婆娑。
从西合院出来，游京樊开车上高架，桥下灯火璀璨，一幢楼一盏灯一个家。
兀自轻笑，他没有姥姥的美满爱情；也没有选择成就相敬如宾，为抢救寻求后路的婚姻；他走出了第三条道，与年轻貌美机智的梁有清交颈相缠。
若是徐老夫人知道他的荒唐，说不定几十年的端庄优雅也会破功。
车开到闹市，又折返，游京樊打电话给梁有清，问有没有空。
梁有清问:“接我吗?”
暂停IPAD播着的综艺，梁有清吸了口奶茶，从律所回来泡面吃了，心情仍旧低落，一狠心，下单了奶茶。
明知道一杯奶茶会待机48小时，她仍旧下单了，在心情不佳与失眠之间，她宁愿选择失眠。
车停在绿化带旁，游京樊拿了烟和打火机下车，嗓音有些许暗哑：“在你楼下。”
没有忸怩，梁有清让他等几分钟。
关掉iPad，换下睡衣，梁有清一手奶茶一手手机下楼。
烟吸了半支，烟雾缭绕，游京樊偏头，夜色中瘦高的身影由远及近，长发披散，休闲阔腿裤，吊带条纹短款背心搭透气薄款衬衫，黑框眼镜遮了半张小脸，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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