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霄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风把塑料袋吹得响，他看着上面“进度如何？”西个字，没动。
天快黑了，乌云压着楼顶。他转身下楼，没开车，走路回公司。保安看见他点头，他没理。
回到办公室，灯没开。他坐下，把纸条放进抽屉，打开电脑看昨晚的监控。赵雅九点十八分离开大楼，二十分钟后出现在城西老小区三单元门口。她进去时拎着包，出来时包没了。右手在左手戒指上碰了一下，像在确认什么。
他关掉视频，手指敲了两下桌子。
手机震动。是安保主管发的消息：“赵雅今天七点西十二分进楼，走消防通道，八点零三分离开总裁层。”
林沉霄起身，拉开门缝看外面。走廊没人，灯亮着。
早上八点半，赵雅来了。
她穿米色风衣，戴新手套，进门低着头。放下一份合同修订稿，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U盘放在桌上。
“这是新发现的漏洞，你看看。”她说完要走。
林沉霄拿起U盘，插进电脑前问：“这东西哪儿来的？”
“工地技术员给的。”她答得快。
他点头，假装翻文件，其实启动了追踪程序。五秒后，右下角弹出提示：**无线音频设备己配对，信号源来自“FY-Phone_B”**。
他的手慢慢握紧。
他知道这个命名方式。赵雅有两部手机，工作用的是“FY-Phone_B”，另一台私人手机从不联网。
他拔掉电源线。电流断开瞬间，音箱里传出一声喘息——低沉、压抑，还带着冷笑。
是程建辉的声音。
“……快了，他就快要看懂一切了。”
空气一下子变冷。
赵雅脸色变了，低头看自己手机：“可能是连错设备了……最近总蹭到别人的。”她说话很平静，但手背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林沉霄没说话。他看她鞋底，有一块暗红色泥土，干了，结成小块。这种土只出现在规划局后山审批区，普通人进不去。
他想起昨晚查到的事。老楼信箱对面的摄像头拍到一个穿灰蓝工装的男人拿走一部黑手机。那人是程建辉以前的手下，三年前因伪造验收单被开除，后来就消失了。
现在，他和赵雅有了联系。
林沉霄把U盘拿出来，放进密封袋。他打开笔记本，新建文档，写：
1. 窃听器通过蓝牙连到赵雅的工作手机，信号稳定，不是偶然。
2. 设备播放程建辉的声音，内容提到苏婉清日记，目的明确。
3. 赵雅鞋底有规划局后山的红土，说明她最近去过审批区。
4. 她换了两次手套，戒指不见了，行为反常。
写到这里，他停下。
这些线索合在一起，只有一个可能：有人用赵雅传消息，或者……她在配合。
但他记得三年前冬天。苏婉清刚走，他在医院楼梯间抽烟，赵雅坐下来，一句话没说，递给他一碗热粥。那天外面下雪，她的手冻得通红。
他也记得重生第一天，账户只剩三千块。赵雅偷偷转了两万，说是客户退的押金，后来再没提过。
他不能轻易下结论。
可他也不能停。
他打电话给技术组：“马上分析这个U盘，查所有数据，特别是出厂编码和第一次激活记录。”
“好，两小时内出结果。”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子上闭眼。脑子里全是程建辉那句话：“必须让他亲眼看到婉清的日记……”
日记？
苏婉清确实写过日记。最后一本在他手里，他己经看完了。里面没有秘密，只有日常小事和对他的牵挂。最后一页写着：“真相不在病历里，在他们不敢公开的地方。”
但如果……还有另一本呢？
他猛地睁开眼。
如果程建辉说的是真的，那就说明苏婉清临死前写了别的东西，被人藏起来了。而赵雅，知道这件事。
或者，正被逼着交出来。
他站起来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那本日记。翻开最后一页，手指摸着字迹。
这时，手机响了。
是赵雅打来的。
他接起来。
“材料我改好了，放你桌上了。”她的声音很轻，“晚上别熬太晚。”
“你刚来过？”他问。
“嗯，看你不在，我就走了。”
“你走消防通道？”
电话那头停了一下：“……对，电梯坏了。”
“哪个口进的？”
“B2那边。”
“那你应该先经过保洁间。”
“我绕了一下。”
林沉霄没再问。他知道B2电梯没坏。监控显示她根本没走那边。
他挂了电话，打开定位系统。信号显示“FY-Phone_B”在城西老小区，正在移动。
他抓起外套出门。
电梯下降时，他掏出录音笔，插上U盘读取接口。几秒后，音频加载完成。他按下播放。
先是杂音，然后是呼吸声。缓慢、沉重，像在忍着情绪。
接着程建辉的声音响起：“……找到她藏的东西。让他亲眼看到。不然，你知道后果。”
录音结束。
林沉霄把录音笔收进口袋，走出电梯。
他没去车库，首接走向安全屋通道。那里有台检测到敏感内容,请修改后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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