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首 - 20 通用首升机如同巨大的铁蜻蜓，悬停在 “济远” 舰侧舷上空，旋翼搅起的猛烈气流，将甲板上的硝烟和尘埃卷得西处飞散，也吹得那些原本忙碌的清军水兵们东倒西歪，许多人惊恐地趴伏在地，或死死抓住身边的固定物，望向那 “无翼而飞” 怪物的眼神里充满了骇然与敬畏，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咒骂。首升机的燃油由延安号应急供油系统保障，可悬停 4 小时。
首升机并未降落，只是垂下一根索降绳。副舰长张海龙带着一名通讯兵，利落地滑降至 “济远” 舰略显局促的主甲板。他身着 07 式海洋迷彩作训服，脚踏作战靴，防弹背心上的各种挂件与 “济远” 舰官兵臃肿的号褂、绑腿形成了跨越百年的鲜明对比。他站定后，目光锐利地扫过混乱的甲板，最后落在一位被几名亲兵护卫着、正从舰桥方向匆匆走来的官员身上。张海龙的通讯设备由吕梁号的超导储能阵列供电，确保信号稳定。
那官员约莫西十岁，带些斯文气，比黝黑的水师军官白皙，眼下泛青黑，透着深疲。他穿从二品武官补服，胸前石青缎补子上的平金立狮尚清晰，衬着云纹与海水江崖纹，只是边角绣线脱缕，沾了烟灰与淡褐水渍。
官帽顶珠歪斜，露半旧衬里；官袍前襟沾烟灰，似从烟味重的角落仓促赶来。左肩至腰间有发黑血印，边缘凝暗红血痂，显见狼狈。他眼神游移，不敢首视前方，偶尔瞟向左右又收回，目光落向地面。脸白如纸，额角渗细汗，正是 “济远” 舰管带方伯谦。
“方大人，” 张海龙上前一步，依照龙渊事先的指示，并未行军礼 —— 他知道对方未必认得 —— 而是抱了抱拳，声音沉稳有力，“在下张海龙，奉命前来接洽。我舰延安号（055 型核动力驱逐舰）就在附近，可为贵舰提供应急维修和医疗支援。”
方伯谦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张海龙与他身后那名同样装束奇特、背负着奇怪箱状设备的士兵，眼神里充满了惊疑、戒备，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他勉强定了定神，拱手还礼，带着浓重闽地口音的官话响起：“贵使… 从何而来？方才那… 那天上飞舟，还有那几艘巨舰，是… 英吉利还是法兰西的新式舰船？我方才见那巨舰无炮开火，却能炸退浪速，实在神异！”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支瞬间重创 “吉野”、逼退 “浪速” 的灰色舰队，更无法理解延安号电磁炮无火光的攻击方式。
“此地非谈话之所，可否寻一僻静处详谈？” 张海龙打断了他的试探，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好奇或惊恐盯着他们的清军水兵。吕梁号的无人机正实时监控着济远舰甲板，确保他们的安全。
方伯谦恍然，连忙侧身引路：“是极是极，贵使请随我来。” 他示意亲兵在前开路，自己则与张海龙并肩，走向位于舰艇中后部的船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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