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舰指挥中心的屏幕上，高升号沉没的海域只剩一片灰蒙蒙的油污。
无人机航拍画面里，零星的木头在海面上漂着，有的挂着撕碎的清军号褂，风一吹，布料像破旗子似的晃。偶尔有气泡从水下冒上来，转瞬就破了——那是水下还没浮上来的遗体。声纳员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带着点发颤：“龙指，没检测到幸存者生命信号，只有高升号的船体碎片，还有……不少金属残片，像是士兵的武器。”
指挥中心里静得吓人，只有设备运行的嗡鸣。通讯女兵小周摘下耳机，指节捏着耳机线，眼泪砸在控制台的按键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刚才通过无线电，还听见清军士兵喊“救我”，可等首升机赶过去，只剩一片海水。
“早知道就该首接击沉秋津洲！”雷毅的声音突然炸响，他攥着拳头，指节发白，盯着屏幕上秋津洲号撤退的航迹，“就算违反原则，也能多救些人！现在倒好，上千弟兄就这么没了！”
休息区里，几个年轻水兵凑在一起，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激动。“那些清军弟兄太惨了，咱们下次再碰到日军，绝不能再手下留情！”“电磁炮备弹就算打光，也得把倭寇的船炸沉！”
高磊这时刚从903舰赶回来，军装外套上还沾着海风的潮气。他听见水兵的议论，走过去拍了拍最年轻那个的肩膀：“我们己经尽力了——济远、广乙没重蹈覆辙，吉野被重创，这就是改变。高升的遗憾不是负担，是咱们以后更得往前冲的劲。”
那水兵红着眼点头，攥紧了手里的扳手——刚才他还在帮着修首升机的绞车，现在满脑子都是海面上漂着的号褂。
龙渊走到指挥台前，手指在控制台的边缘蹭了蹭——那处早就被他抠得泛白。他按下全舰广播的按钮，声音低沉却清晰，传遍每个战位：“所有人都看着，这就是落后要挨打的代价！高升号上千弟兄的命，我们记着。从今天起，咱们的使命不只是找回家的路，还要护着这个时代的同胞，不让他们再遭这种罪！”
广播里静了两秒，突然有人喊：“打跑倭寇！重振中华！”接着，更多的声音涌进来，震得喇叭嗡嗡响。
龙渊抬手压了压，继续下令：“编队加速往威海卫走，到了先联系丁汝昌，摸清威海的防务。903舰统计物资，淡水和药品优先留着，给北洋的弟兄们也分点。”
说完，他俯身看着海图，拿起红笔，在高升号沉没的坐标上画了个圈——红墨水渗进纸里，像个凝固的血印。“这个位置，咱们绝不会忘。”
上午11时，编队渐渐驶离这片血色海域。雷毅站在054A舰桥，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油污区，突然问身边的水兵：“电磁炮备弹还剩多少？”
“还剩34发！”
雷毅点点头，手指在主炮按钮上碰了碰：“下次再碰到倭寇，第一炮就打他们的舰桥，让他们也尝尝失去弟兄的滋味。”
就在这时，龙渊的通讯器突然响了，是903舰舰长陈光发来的：“龙指，刚才跟威海卫北洋水师发信号，丁汝昌提督那边回了消息，说在码头等咱们……可他最后补了句，‘京里有人要见你，说是来查‘不明舰船’的’。”
龙渊的手指顿了顿，盯着海图上威海卫的标记——他知道，北洋那边的水，比这片海域还深。通讯器里，陈光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点担忧：“龙指，要不要提前准备？万一……”
话没说完，指挥中心的喇叭突然传来一阵杂音，原本清晰的航线数据猛地跳了一下。导航兵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带着慌：“龙指！导航系统突然出了问题，威海卫的坐标……有点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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