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时，大东沟海域的硝烟还没散尽，海面上漂浮着日军舰船的残骸，油污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彩光。903舰的医疗舱里，小张正忙着给伤员包扎，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从开战到现在，她己经连续处理了37个伤员，双手被碘伏染得发黄，却没敢停下片刻。
“按住他的腿！别让他动！”小张对着助手喊，手里的针线飞快地穿过水兵腿上的伤口。那水兵咬着毛巾，额头青筋暴起，却没哼一声——刚才在致远舰甲板上，他为了捡被炸飞的炮弹，被弹片划伤了腿，却还想着回去战斗。
邓世昌掀开门帘走进来，身上的官服沾着血和烟灰，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馒头。见小张忙得没空吃饭，他把馒头递过去：“先垫垫肚子，别累垮了。”
小张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又赶紧低下头继续包扎：“邓管带，致远舰的伤亡怎么样？”
“死了12个弟兄，伤了23个。”邓世昌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里满是痛惜，“要是咱们的船再厉害点，弟兄们就不用死这么多了。”他顿了顿，抬头看向055舰的方向，“龙统领的电磁炮、无人机，都是好东西。等这仗彻底打完，我想让致远舰的弟兄们都学学这些技术，以后再跟倭寇打，就不用这么被动了。”
小张点点头，刚想说话，医疗舱的通讯器突然响了——是小李发来的紧急情报：“黑田乘小艇逃到长山列岛的庙岛，躲在一个渔民家里，身边还有两个日本浪人！”
龙渊接到情报时，正在055舰指挥中心清点战损：054A电磁炮备弹还剩57发；致远、靖远舰伤损较重，需要回威海卫维修；运兵船队完好无损，上万名清军士兵安全抵达旅顺。
“雷毅！带054A去庙岛，把黑田抓回来！”龙渊按下通讯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知道太多咱们的底细，绝不能让他逃回日本！”
雷毅正憋着一股劲，接到指令立刻点头：“放心！保证把那小子拎回来，让他给高升号的弟兄赔罪！”
054A舰很快驶离大东沟海域，往庙岛方向赶。雷毅站在舰桥，盯着雷达上庙岛的坐标，手指在主炮按钮上轻轻敲着——上次丰岛海战，黑田就跟日军勾结，这次绝不能让他再跑了。
中午12时，庙岛的小渔村里，黑田正躲在渔民家里，手里攥着个发报机，满头大汗地发密电。他刚把“大东沟战败，清军有新式武器”的消息发出去，就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
“だれ？（谁？）”黑田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警惕地盯着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雷毅带着两个水兵走进来，手里的枪对准黑田：“黒田さん、お変わりありませんか（黑田先生，别来无恙啊？）”
黑田脸色瞬间惨白，想往窗口跑，却被水兵一把按在地上。搜身时，从他怀里搜出发报机和一张画着隐蛟湾基地布局的草图。
“还想传情报？”雷毅冷笑一声，一脚踩在黑田的手上，“高升号上千弟兄的命，今天该你还了！”
黑田疼得嗷嗷叫，却还用蹩脚的中文嘴硬：“你们别得意！联合舰队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定能踏平威海卫！”
“是吗？”雷毅蹲下来，拍了拍黑田的脸，“等你见到天皇，再跟他说吧。”
就在雷毅押着黑田往054A舰走时，威海卫方向传来消息——清廷派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张佩纶来“慰问”舰队，还带来了皇帝的赏赐：龙渊加赏二品顶戴，分舰队的官兵每人各赏白银五十两。
丁汝昌收到消息时，正在跟龙渊商议战后维修的事。他看着赏赐清单，眉头皱了起来：“张佩纶是出了名的保守派，这次来慰问，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探咱们的底。”
龙渊点点头，心里清楚——清廷既想拉拢他，又怕他势力太大，这次派张佩纶来，肯定少不了盘问舰队的来历和装备情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对丁汝昌说，“赏赐我接，盘问我就用‘海外家族秘传’应付，绝不让他们摸清咱们的底细。”
下午3时，张佩纶的坐船抵达隐蛟湾。他穿着二品仙鹤补服，戴着珊瑚顶戴，刚下船就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对前来迎接的龙渊说：“龙统领，圣上念你抗倭有功，特赐顶戴和白银，你可要好好效忠朝廷啊。”
龙渊行了个现代军礼，语气平静：“谢圣上恩典，龙某定当全力抗倭，护我华夏。”
张佩纶见他不跪，脸色沉了沉，却没当场发作——他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探查舰队的装备。走进055舰指挥中心时，他盯着屏幕上的雷达数据，故作随意地问：“这黑匣子是什么？能看见十几里外的船？”
“是海外家族传下的听音辨位器，能通过海水震动感知舰船动向。”龙渊随口编了个理由，没让他靠近雷达设备。
张佩纶又指着电磁炮，眼神里满是贪婪：“这炮威力巨大，能不能让朝廷的工匠学学？也好装备北洋水师。”
“这炮的铸造工艺是家族秘辛，传男不传女，实在不便外传。”龙渊语气委婉却坚定，“不过我可以帮北洋各舰校准主炮，提高命中率，也算是为抗倭尽份力。”
张佩纶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不爽，却也没再多问——他知道龙渊有丁汝昌护着，又刚打了胜仗，不好逼得太紧。
傍晚时分，张佩纶离开隐蛟湾。龙渊站在码头，看着他的坐船远去，心里清楚：清廷的试探不会就此结束，以后的日子，还得小心应对。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雷毅的声音，带着点兴奋：“龙指！黑田己经押回隐蛟湾了，这小子还想自杀，被我拦下了！怎么处置他？”
龙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夕阳正慢慢沉入海中，给隐蛟湾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先关起来，”他对雷毅说，“等审问出日军的后续计划，再让他为高升号的弟兄们偿命。”
夜色渐浓，隐蛟湾的灯亮了起来。医疗舱里，小张还在忙碌；指挥中心里，龙渊正对着海图规划下一步的巡逻路线；牢房里，黑田蜷缩在角落，眼神里满是绝望。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抗倭之战，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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