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被带到碎玉轩正殿时，脚步有些虚浮。她穿着一身粉色宫装，是贤妃宫里侍女的制式，领口却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淡黄色粉末 —— 沈青芜的目光刚扫到那粉末，心脏就猛地一跳，和柳答应指甲缝里的毒粉颜色一模一样。
“春杏，你上月初五是不是从内务府领了十斤雄黄？” 内务府总管拿着顾云舟递来的备案记录，声音严肃，“记录上写着是‘驱虫用’，可碎玉轩刚出了命案，柳答应就是中了凝露香混雄黄的毒，你倒说说，这雄黄到底用在了哪里？”
春杏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眼神却还强撑着镇定：“回、回总管大人，奴婢确实领了雄黄，可都用来给景仁宫的花草驱虫了，一点都没剩！柳答应的死，跟奴婢没关系，跟贤妃娘娘更没关系！”
她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宫装下摆，声音发颤，显然是在撒谎。沈青芜站在一旁，悄悄观察着她的反应 —— 春杏的目光总往殿外飘，像是在等什么人，而殿外不远处，隐约能看到景仁宫的太监在徘徊，显然是贤妃派来盯着的。
“都用了？” 顾云舟突然开口，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走到春杏面前，“这是太医院的药材备案，你领雄黄的当天，贤妃宫里的花草根本没生虫，反而在三天后，你让小太监往碎玉轩的方向送过一个‘香盒’，说是‘给柳答应的安神香’。这个香盒，现在在哪里？”
春杏的脸 “唰” 地一下没了血色，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摔倒：“没、没有的事！奴婢从没送过什么香盒！顾院判您记错了！”
“记错了？” 顾云舟翻开册子，指着其中一页，“这里有小太监的签字画押，还有香盒的样式记录，上面还沾着一点雄黄粉末，和柳答应指甲缝里的完全一致。你还要狡辩吗？”
证据确凿，春杏再也撑不住了，“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是、是贤妃娘娘让奴婢做的！娘娘说柳答应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要奴婢送香盒给她，说是‘安神香’，奴婢不知道里面有毒啊！求大人饶了奴婢吧！”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贤妃苏凌月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春杏！你竟敢污蔑本宫！本宫什么时候让你做这种事了？你自己做错事，还想拉本宫下水！”
春杏吓得浑身发抖，哭得更凶了：“娘娘！是您让奴婢做的！您还说要是出事了，就说是奴婢私自做的，您会保奴婢的！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贤妃的眼神更冷了，刚要开口反驳，就听到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喏声：“陛下驾到 ——”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忙起身行礼。沈青芜跟着跪下，头埋得很低，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 —— 皇帝怎么会突然来碎玉轩？是淑妃提前递了话，还是顾云舟把验尸结果报给了皇帝？
萧彻走进殿内，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春杏，又落在脸色难看的贤妃身上，语气冷淡：“这是怎么回事？朕刚收到淑妃的奏折，说碎玉轩的命案有了眉目，怎么吵得这么热闹？”
内务府总管连忙上前，把春杏领雄黄、送毒香盒，还有顾云舟的备案记录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萧彻听完，眉头皱了起来，看向贤妃：“贤妃，你有什么要说的？”
贤妃连忙躬身，声音带着几分委屈：“陛下，臣妾冤枉啊！春杏是臣妾宫里的人，可臣妾从不知道她做了这种事！定是她被人收买了，故意污蔑臣妾！”
“是不是污蔑，查一查就知道了。” 萧彻没看贤妃，反而看向顾云舟，“顾院判，景仁宫的香盒找到了吗？里面的毒是不是凝露香混雄黄？”
“回陛下，香盒己经找到了，就在柳答应的西厢房里，里面的残留香料经过查验，确实是凝露香混雄黄，和柳答应体内的毒完全一致。” 顾云舟躬身回话，声音平稳，却悄悄看了沈青芜一眼，眼底满是愧疚。
沈青芜心里一暖 —— 顾云舟虽然之前不肯多说，但在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了站在真相这边。可她又想起《青囊秘要》里那句 “顾：不可信，需防”，心里又泛起一丝疑惑：顾云舟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对自己的愧疚，到底是因为父亲的死，还是因为前世的事？
萧彻沉默了片刻，最终开口：“春杏私自用毒害人，罪大恶极，杖责五十，发往浣衣局，终身不得出。重生后我靠医毒在后宫搞事业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后我靠医毒在后宫搞事业最新章节随便看！贤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贤妃身上，“你管束下人不力，罚俸三个月，禁足景仁宫半个月，好好反省。”
这个结果，既惩罚了春杏，又给了贤妃台阶下 —— 毕竟贤妃是太后的侄女，皇帝不能做得太绝。贤妃虽然不甘心，却还是连忙谢恩：“谢陛下恩典，臣妾定当好好反省。”
萧彻没再停留，转身往外走，走到沈青芜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沈更衣，这次委屈你了。好好休息，后续的事，内务府会处理。”
沈青芜连忙躬身：“谢陛谅。”
看着皇帝的背影消失在殿外，沈青芜心里松了口气 —— 这场风波，总算是暂时过去了。可她刚站起身，就看到贤妃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沈青芜，你给本宫等着。” 贤妃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狠厉，“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完，贤妃转身就走，宫女太监们连忙跟了上去。殿内只剩下沈青芜、顾云舟、内务府总管和春桃。
“沈更衣，你没事吧？” 顾云舟走到沈青芜身边，声音带着几分担忧，“刚才贤妃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沈青芜抬头看向顾云舟，眼神里满是疑惑：“顾院判，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不是知道我父亲的死有问题？还有前世……”
顾云舟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沈更衣，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得越多，对你越危险。”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递给沈青芜，“这是解毒丹，你拿着，万一以后遇到危险，或许能用上。”
沈青芜接过药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瓶，心里却更疑惑了：“顾院判，你到底在怕什么？是怕贤妃，还是怕太后？还是怕…… 你自己的秘密被揭穿？”
顾云舟的脸色瞬间变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你保重。”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连药箱都差点忘了拿。
沈青芜看着顾云舟的背影，手里攥着药瓶，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她低头看向药瓶，瓶身上刻着一个小小的 “沈” 字 —— 是父亲生前常用的药瓶样式！
难道顾云舟和父亲的关系，比她想的还要深？父亲的死，到底和顾云舟有没有关系？
“沈更衣，您没事吧？” 春桃走到沈青芜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刚才贤妃娘娘的眼神好吓人，您以后一定要小心啊。”
沈青芜回过神，把药瓶藏进袖里，对春桃笑了笑：“我没事。咱们回偏殿吧，收拾一下东西，说不定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可她心里却清楚，离开偏殿，不代表离开危险。贤妃不会善罢甘休，顾云舟的秘密、父亲的死、《青囊秘要》里的批注，还有柳答应的命案背后隐藏的真相，都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困在中间。
回到偏殿，沈青芜关上门，从袖里拿出《青囊秘要》，翻到写着 “顾：不可信，需防” 的那一页。她手指轻轻着字迹，又看了看手里的药瓶，突然发现药瓶的瓶塞里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极小的字写着：“椒房殿的毒，和你父亲有关，别信太后。”
沈青芜的心脏猛地一沉 —— 椒房殿是废后的寝宫，废后当年就是因为 “毒害皇子” 被废，而自己前世也是被诬陷 “毒害皇子”。父亲的死，废后的被废，还有贤妃的毒，到底有什么关联？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偏殿里的寒意更浓了。沈青芜攥着纸条，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 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她都要查下去。为了父亲，为了前世的自己，也为了这一世能活下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不远处等着她。内务府总管刚离开碎玉轩，就被太后宫里的太监叫走了，太后的声音从宫里传出来，带着几分冷意：“一个小小的更衣，也敢跟贤妃作对？看来，得让她搬个地方，好好反省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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