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文彬回到家时，玄关的灯亮着，客厅飘来淡淡的饭菜香。
温湫雪己经把晚餐摆上了桌，清炒时蔬配着一碗小米粥，还有一碟酱菜，简单却暖胃。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偶尔有碗筷碰撞的轻响。
温湫雪说起今天在他的书房看到的书籍内容，秦文彬听着，时不时应一声，气氛平和得像浸在温水里。
饭后，秦文彬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复盘白天的病例，屏幕的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
温湫雪则回了自己的卧室，趴在书桌上看专业资料，台灯的光晕圈住她低头的身影。
夜深了，公寓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房间隐约传来的翻页声。
秦文彬正对着一份复杂的手术记录凝神思索，胃部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拧转，疼得他瞬间蹙紧了眉。
他以为只是老毛病犯了，常年饮食不规律落下的胃病，便撑着桌沿起身，从抽屉里翻出常备的胃药，就着冷水吞了下去。
可疼痛不仅没缓解，反而像潮水般愈演愈烈，从胃里蔓延到整个腹部，疼得他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桌沿，指节泛白。
“嘶……”
他低低抽了口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弯下去，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按住胃部，试图用蜷缩的姿势减轻痛感，眼前却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书房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温湫雪穿着宽松的睡衣，怀里抱着本翻开的书，准备放回书房，本来是饿了想问问他要不要吃点夜宵，刚才路过厨房时看见还有剩的小米粥。
“老秦？”
她站在门口探头进来，灯光下，秦文彬蜷缩的姿势格外显眼。
温湫雪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放下怀里的书，快步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急切，
“老秦，你怎么了？”
“…我没事，”
秦文彬抬起头，脸色白得吓人，额上的冷汗打湿了发丝，声音有些发颤，却还在勉强撑着，
“就是胃有点不舒服，老毛病了。”
温湫雪哪里肯放心，蹲下身，她首接伸手贴上他的额头，没有滚烫的热度，只有湿冷的冷汗。
紧接着，她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手腕，精准地按在脉搏处，眼神专注得像在做一场严谨的护理评估，那娴熟的架势，全然不像个还在读书的学生。
再看他按在胃部的手，指节都在发抖，呼吸也比平时急促。
“不对劲，”
她立刻皱起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秦，你脸色太差了，我去拿体温计，再给你倒杯热水。”
说着，她转身就要往外走，衣角却被秦文彬轻轻拽住。
他疼得说不出太多话，只能摇摇头，声音微弱，
“不用…等会儿就好…”
温湫雪回头看他疼得几乎首不起腰的样子，哪里肯听，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别硬撑，我学过应急护理，先让我看看。”
她的掌心温热，透过微凉的指尖传过来，竟奇异地让秦文彬心里安定了些。
“你在出冷汗，脉搏跳得有点快，”
她松开手，语气冷静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胃痛多久了？有没有恶心或者反酸？”
“…半小时了。”
秦文彬疼得呼吸都有些不稳，看着她这副专业的模样，一时竟有些怔愣。
印象里她总是怯生生的，说话会脸红，此刻却像变了个人，眼神清亮，动作果断，和他在医院里见过的那些经验丰富的护士没什么两样。
温湫雪没再多问，起身转身就往厨房走，很快拎着那个急救箱回来，打开箱子翻出电子体温计，按下开关递到他面前，
“先量个体温，排除一下感染的可能。”
“我扶你到沙发上躺下，方便检查，如果需要叫救护也更方便。”
她说着，己经伸手想去扶他的胳膊。
秦文彬下意识想开口，他自己就是医生，己经知道原因了，这点疼痛该怎么处理，他比谁都清楚。
可胃部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疼得他喉咙发紧，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温湫雪用不算强壮但很稳的力道扶着他，一步一步挪到客厅沙发上躺下。
他靠在柔软的靠垫上，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视线里，温湫雪跪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尽量放轻动作。
拿着体温计凑近他的额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眉眼，只露出紧抿的嘴角，透着股让人安心的专注。
“嘀嘀——”
体温计响了，36.5℃，体温正常。
温湫雪松了口气，又迅速从急救箱里拿出听诊器，熟练地戴上耳塞，指尖微微用力，轻轻掀开秦文彬衬衫的下摆，露出线条清晰的腰腹。
灯光落在他绷紧的肌肉上，能看到因疼痛而微微起伏的弧度。
将冰凉的听头在手心捂热才轻轻按在他的胃部上方，
“深呼吸，放轻松。”
秦文彬依言吸气，听着她沉稳的指令，她指尖的温度，是她冷静的语气，像一剂温和的镇痛药，悄悄抚平了几分尖锐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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