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能量光束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气息射向陈末。速度太快，他甚至连闭眼都来不及。
就在光束即将触及他胸膛的瞬间，异变陡生！
陈末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产生了一阵肉眼可见的、细微的涟漪波动。那束足以熔穿钢铁的能量，在触及这层涟漪时，竟像阳光下的冰雪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仅是陈末愣住了，连门口那三名全副武装的袭击者，动作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显然这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凌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没有继续射击无效的子弹，而是猛地掷出两枚小巧的电磁脉冲手雷！
“嗡——！”
强烈的无形脉冲席卷门口，三人头盔目镜上的光芒一阵狂闪，动作再次受阻，他们手中的能量武器也发出了不稳定的嗡鸣。
“走！”凌雪一把拉住还在震惊中的陈末，撞开身后房间的窗户——这里虽然是高层，但窗外有一条狭窄的、供清洁工人使用的维修通道。
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楼下是数十米的高空。
“抓住！”凌雪将一条带有安全扣的速降索塞到陈末手里，自己则毫不犹豫地率先翻出窗外，单手抓住栏杆，另一只手继续持枪警戒上方。
陈末咬了咬牙，克服内心的恐惧，跟着翻了出去。就在他双脚离开窗台的那一刻，房间内传来了能量武器再次充能的独特嗡鸣声。
两人沿着速降索，快速滑向下面几层的一个开放式阳台。身后，子弹和能量光束不断击中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墙壁和玻璃碎片如雨点般落下。
跌跌撞撞地冲进楼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凌雪迅速关闭并反锁了阳台的门，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黑暗中，两人靠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
“刚才……那是什么？”陈末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有任何伤痕。那层空间涟漪是怎么回事？
凌雪也在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和审视：“我不知道。那不是己知的任何一种防护技术。”她顿了顿，补充道，“看起来，像是某种……空间屏障。”
空间屏障？陈末茫然。他只是一个心理分析师，怎么会……
忽然，他想起了窗外那颗异常闪烁的“星星”，以及童年记忆中，那个模糊女人掌心的发光符号。
是……守护者？
他张了张嘴，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凌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童年的记忆碎片太过离奇，而且涉及他自身最大的秘密。在完全确定凌雪绝对可靠之前，他不能全盘托出。
“现在怎么办？”陈末转移了话题，“他们肯定在逐层搜索。”
凌雪拿出那个银色仪器，上面的红光己经熄灭，但仪器本身变得滚烫，似乎己经损坏。“扫描源消失了，要么是对方停止了，要么……”她看了一眼陈末，“是那个保护你的屏障干扰甚至摧毁了扫描源。”
她收起报废的仪器，眼神恢复冷静：“通讯中断，安全点暴露，对方动用重型装备在城市中心发动袭击，说明他们己经肆无忌惮。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座城市。”
“怎么离开？所有出口都被封锁了。”
凌雪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办公室的角落，掀开一块地板革，下面竟然也是一个隐藏的接口。她连接上自己的个人终端，快速操作着。
“秦风局长制定了多套应急方案。其中一套，就是在最极端情况下，启动‘幽灵协议’。”凌雪一边操作一边低声道，“我们会暂时从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包括国安部的内部系统。”
几分钟后，她抬起头：“身份伪装己经上传，撤离路线安排好了。一小时后，有一辆运送特殊医疗废物的密闭卡车会从地下停车场出发，前往邻省的处理中心。我们会藏在里面。”
一小时后，陈末和凌雪穿着偷来的保洁人员制服，脸上经过简单的易容，混入了大楼底层忙碌的人群中。袭击发生后，大楼并未疏散，而是被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以“反恐演习”的名义封锁，正在进行所谓的“排查”。这更印证了对方势力之庞大，能轻易调动官方力量为掩护。
两人低着头，推着一辆装有几个密封桶的推车，跟着指示牌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越靠近停车场入口，气氛越发紧张。穿着不同制服的安保人员数量明显增多，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入口处设置了临时检查岗，所有人车辆都必须接受开箱检查。
陈末的心跳再次加速。他们能混过去吗？
就在他们排队等待检查时，陈末无意中瞥见，站在检查岗旁边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看似负责人的男子，正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快速滚动着大楼内部的人员信息照片。
当陈末和凌雪伪装后的照片短暂闪过时，那名男子的目光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对着耳麦低声说了句什么。
不好！被认出来了！
陈末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他悄悄碰了碰凌雪的手肘，用眼神示意那个风衣男。
凌雪也注意到了，她的肌肉瞬间绷紧，手己经无声地摸向了藏在推车夹层里的手枪。
队伍缓慢前进，眼看就要轮到他们接受检查。
风衣男放下了平板，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缓缓地向他们这边踱步过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空气仿佛凝固了。陈末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轰！！！”
停车场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是刺耳的汽车警报声和人们的惊叫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吸引了过去！检查岗的安保人员立刻紧张地端起武器，冲向爆炸传来的方向。现场一片混乱！
风衣男脸色一变，也立刻掏出武器，对着耳麦大吼：“怎么回事？B区报告情况！”
“就是现在！”凌雪低喝一声，猛地一推推车，撞开前面因混乱而停滞的人群，拉着陈末，如同两条游鱼，趁乱冲过了检查岗，混入了停车场内部错综复杂的车道中！
身后传来呼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但都被爆炸引发的更大范围的混乱所掩盖。
凌雪根据事先记下的路线，带着陈末在车辆缝隙间快速穿行，很快找到了那辆印着“生物危害”标志的白色厢式卡车。
司机似乎早己等待多时，看到他们，立刻打开了车厢后门。里面堆放着一些冰冷的医疗设备箱。
两人迅速爬了进去，司机立刻关上门，从外面锁死。
车厢内一片黑暗，只有设备箱上微弱的电源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光芒。车辆很快启动，平稳地驶出了停车场。
陈末靠在冰冷的箱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刚才的爆炸……
“那爆炸是你安排的？”他问凌雪。
凌雪在黑暗中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凝重：“不是。‘幽灵协议’里没有这一项。那爆炸……是意外？还是……”
还是有人在帮我们？
陈末也沉默了。他想起了那神秘的空间屏障，想起了那颗闪烁的星星。
一次又一次，在他们最危急的关头，总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干预，在保护他。
这股力量，是友军吗？它属于那个在童年记忆中留下印记的“守护者”文明？还是……另有所图？
卡车在夜色中疾驰，载着谜团重重的两人，驶向未知的、暂时安全的前方。但陈末知道，暂时的安全，意味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那个在停车场引爆混乱，帮助他们逃脱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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