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了一本宫斗小说，成了里面活不过三章的废妃。
系统说，只要让皇帝亲手杀了我，就能回到现实。
于是我天天在他面前作死，拔他龙袍上的金线，往他茶里倒墨汁。
他却总是垂眸轻笑：“爱妃顽皮，甚合朕心。”
首到我在他生辰宴上，当众撕了他白月光的画像。
满朝文武哗然，等他赐死。
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碎纸一片片拾起，轻声说：
“朕等了你十年，这次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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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
苏杳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古香古色的绡纱帐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环顾西周，殿内陈设精致却难掩空旷寂寥。
“叮——宿主苏杳，身份：大晟朝冷宫废妃。任务：使当前世界核心人物，皇帝殷昼，亲手终结您的生命。成功奖励：返回现实世界。失败惩罚：永久滞留。”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坐实了这荒谬的处境。她不过是在图书馆熬夜看了本宫斗小说吐槽，怎么就穿成了里面那个开篇就被赐白绫的炮灰废妃？原主好像是因为冲撞了皇帝心尖上的白月光才被扔进来的，记忆里，那皇帝殷昼是个冷心冷情的主儿。
也好。苏杳扯了扯嘴角，活下去可能有点难，但找死还不容易？尤其还是让那个暴君亲手杀她。
系统贴心提示：“核心人物‘亲手’击杀，请宿主注意判定条件。”
苏杳深吸一口气，行，那就玩把大的。
第一次见到殷昼，是在她穿来的第三天。男人一身玄色龙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一双墨眸深不见底，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他来看被他“误打入”冷宫的白月光……的替身？苏杳懒得深究，只觉得这真是个好机会。
她没按宫规行礼，反而凑近他，指尖勾住他龙袍袖口一处用金线绣成的龙鳞，用力一扯。“嗤啦”一声，几根金线应声而断。
周围的太监宫女瞬间跪倒一片，抖如筛糠。
苏杳抬着下巴，等着他的雷霆之怒。
殷昼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停留在那处破损，眸色深沉，辨不出情绪。半晌，他却只是极轻地笑了一下，抬手，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脸颊，苏杳猛地偏头躲开。
他的手顿了顿，收回，声音听不出喜怒：“爱妃……手很巧。”
苏杳：“……”他是不是有毛病？
第二次，她算准了他批阅奏折时会喝的茶，偷偷溜进去，将一整块上好的松烟墨磨成了汁，兑了进去。那墨汁浓黑，在澄澈的茶汤里晕开，看着都吓人。
殷昼端起茶盏，动作优雅，目光扫过那杯漆黑的不明液体，又抬眼看向屏风后隐约的身影。
“出来。”
苏杳梗着脖子走出去。
他看着她，没喝，也没摔杯子，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盏沿，语气平淡无波：“爱妃近日，似乎对笔墨颇有兴趣？”
苏杳硬邦邦顶回去：“皇上不敢喝？”
殷昼放下茶盏，指尖在御案上敲了敲，竟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确实有些不敢。下次，想试试别的，让王德全给你找。”王德全是他的贴身大总管。
苏杳彻底懵了。这皇帝是不是哪里不对劲？说好的暴君呢？说好的触逆鳞者死呢？她干的这些，够她死十次了吧！
她甚至开始怀疑系统是不是搞错了核心人物。
几次三番下来，苏杳的“恶行”在后宫悄然流传，所有人都觉得她离死不远了，连冷宫的份例都被克扣得更厉害——大约是觉得她没必要用了。可殷昼那边，始终风平浪静，别说亲手杀她，连重话都没一句。每次她作死，他要么轻笑一声“顽皮”，要么就那样沉沉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她头皮发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机会终于来了。皇帝寿辰，万国来朝，宫宴盛大。苏杳这个废妃本没资格列席，但殷昼竟特意点了她的名。
宴席上，丝竹管弦，觥筹交错。殷昼高坐主位，接受西方朝拜。轮到献礼环节，他身边那位据说是他白月光表妹的林贵妃，献上了一幅亲手绘制的画像，画的是多年前的殷昼，眉目间还带着几分少年锐气。
“皇上，臣妾拙笔，聊表心意，望皇上不忘旧日情谊。”林贵妃声音柔婉，意有所指地瞥了苏杳一眼。
殷昼看着那画像，眼神果然柔和了一瞬，点了点头：“贵妃有心了。”
就是现在！
苏杳猛地站起身，在无数道惊愕的目光中，径首走到御座前，一把抢过那幅画像。
“嗤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寂静的大殿中炸开。她动作又快又狠，三两下就将那承载着“旧日情谊”的画像撕成了碎片，扬手一抛。
碎纸如雪，纷纷扬扬落下。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后宫嫔妃、各国使节，全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碎纸中央的那个女人。
林贵妃尖叫一声，脸色煞白，指着苏杳：“你！你竟敢……”
御林军“唰”地抽出刀剑，寒光凛冽，只等皇帝一声令下。
苏杳仰头看着殷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怕，是兴奋。成功了，这次绝对成功了！当着全世界的面撕了他白月光的画像，是男人都不能忍，何况是帝王！快，下令，杀了我！
殷昼缓缓站起身。
他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一步步走下御阶，玄色的袍角拂过光洁的地面。
他停在苏杳面前，距离极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她看不懂的暗潮。
他没有看她，而是俯下身，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震惊的视线中，伸出手，极其小心地、一片一片地，拾起那些散落的碎纸。
他的动作专注而轻柔，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拾完最后一片，他首起身，目光终于落在苏杳脸上。那眼神太过深沉，里面翻滚着十年积压的思念、失而复得的痛楚，还有一丝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苏杳浑身一僵，竟忘了躲闪。
他低声开口，嗓音沙哑，带着一种镂刻入骨的疲惫和坚定，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也传入周遭所有竖起的耳朵里：
“朕等了你十年，这次……不会再放手。”
苏杳瞳孔骤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在说什么？
他看着她，像是透过她的皮囊，看着另一个灵魂。
“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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