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让我帮他收过一些文件,我不懂,但偷偷抄写了,存下来了。”
她递给我,眼神复杂:“可能对你有用。”
随后是自嘲的摇头:“我这样的女人,是老油条了,总会想着办法留住年轻的生命。”
我翻开,里面是几笔隐秘的账目往来,指向沈权律挪用公司资金另做他途的证据。
虽然不算致命,但足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谢。”我轻声道。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摇摇头,佝偻着背,慢慢走远了。
第二天,我约沈权律在公司楼下咖啡馆见面。
拿着这本东西,我最后一次见了沈权律。
我将证据拍在他面前,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签字离婚,沈氏股份归我。否则,这些明天就会出现在董事局和经侦部门。”
沈权律看着那些东西,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反而是一种麻木的绝望。
他并不在意沈氏落入谁手。
他抬起头,眼睛里是彻骨的悔恨,却不是为财富或权柄。
“孩子,我们的孩子,真的没了吗?”
他声音嘶哑,猛地扑过来,试图抓住我的手,被我冷冷避开。
他甚至不惜跪下,磕头,语无伦次地哀求:
“姝仪,我错了,求你,我们再要一个,好不好?求你……”
他像是彻底疯了,跑去买来一堆母婴用品,不管不顾地堆在我面前,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个“孩子”回来。
我知道,他的精神已经站在崩溃的边缘。
但我没有丝毫动容。
只是将笔丢到他面前。
“签字。”
处理完离婚和股权交接的所有事宜,将沈氏彻底收归囊中,耗费了不少时间。
等我终于能喘口气时,才得知沈父因为痛失权柄,将对沈权律的打骂变本加厉地倾泻在他身上。
而沈权律,在失去孩子、失去我、失去公司、最后连那个扭曲的情感寄托也失去后,精神溃堤。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用一场极端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持续多年的悲剧。
他将暴怒中的父亲一同推下了高层阳台。
沈父侥幸,摔成重伤。
沈权律头部着地,抢救回来后,被宣告成为了植物人,或许再也无法醒来。
我去医院看过沈父一次。
yclj2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强烈的恨意。
用尽力气嘶骂,字字含血:
“毒妇!都是你!是你逼疯了他!是你毁了我沈家!”
我平静地站在床尾,听着他恶毒的诅咒,内心毫无波澜。
等他骂到力竭,我才缓缓开口,声音冷静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逼疯他的,从来不是我。”
“是你这个父亲,从未给过他真正的母爱,连屈指可数的父爱,也充满了严苛和控制。你的眼里只有钱和权,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疯狂地向外索取,最终被自己的执念吞噬。”
“他的结局是注定的。只不过以前,我舍不得,总想着或许能拉他一把,才让这一天拖了又拖。”
沈父瞪着我,嘴唇剧烈颤抖着,似乎还想反驳。
但最终,那些恶毒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化作了一声呜咽。
他猛地转过头,将脸埋进枕头里,肩膀剧烈地抽搐起来。
我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少是后悔,多少是痛苦,多少是不甘。
但我也不再关心。
我没有再去看过他,或是沈权律。
不久后,贺陆倬顺利毕业。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学士服,青春洋溢,手捧一束盛开的向日葵,在人群中找到我,也将一束洁白的花递到我手中。
阳光很好,落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
他看着我,眼神明亮而真诚,带着一丝紧张的期待:
“姐姐,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我接过花,淡淡花香沁入心脾。
然后,我摇了摇头。
“你妹妹的官司,你的学业,我都会负责到底。前提是,”
我看向他,目光清晰而冷静:
“你学成归来,必须进入我的公司效力,用你的专业知识为我工作。”
他眼中的光黯淡下去,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喜欢自由,”我转过身,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声音轻却坚定。
“不会被任何人、任何关系束缚。”
包括那所谓的爱情,也包括那曾短暂存在过的,亲生骨肉。
那个孩子,早已在我决定利用它换取自由的那一刻,就被我彻底舍弃了。
任何人都不能束缚我的自由。
哪怕是我的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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