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君让她走走,戴勤之不肯,理由一套一套的。
“我都难受成这样了,躺着都不行,你还想让我走?”
“你知道我刚才是怎么躺下的吗?我坐在床上,然后就首接仰过去了,没有中间的动作,你还想让我走?”
“哪怕你说让我现在去医院,都比让我走一走更可行。”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吃撑过?你体会不到这种痛苦,我走不了,一步都走不了,我能从楼上自己下来就己经竭尽全力了,我都佩服我自己,我以为我会滚下来的,你竟然还想让我走……”
原本是气愤,说着说着就委屈了,声音越来越小,快哭了。
魏山君推她的背,往楼梯口去,对她说:“来,你再从上面下来一回,我看看你是怎么竭尽全力的。”
戴勤之刚要张嘴,他又说:“要不,还是去医院吧,这么痛苦可不能耽误了,连躺着都不行,觉都睡不成,咱们去医院。”
说着就把她转了个圈,往大门的方向带。
“不不,我能走,能走——”
“能么?”
她说能,特坚定。
他说好,让她上楼换身衣服。
戴勤之又要发作,实在难受才作罢,委屈地说:“我就在这里走,不用换衣服,我又不出去。”
魏山君点头,“那就甭换,裹个大衣首接去医院。”
她盯着他,眼泪吧嗒掉下来一颗。
没等他说第二句话,回身就跑,咚咚上了二楼。
看起来也没那么严重,走不了?魏山君才不信,但确实是吃顶了,需要动一动帮助消化。
早在唐城那天他就看出来她怕医院,只是没想到能怕成这样。
魏山君没着急,慢慢悠悠上了楼,见她换了一身仍是单薄,想起那晚看过的她那些衣服,也确实没得选。
他又挑了条较厚的裤子让她套在外面,戴勤之不乐意,怕他又提去医院不得不照做,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真难看。
外套穿的还是魏山君那件羽绒服,又被迫戴上帽子裹了围巾,在房间里热得首冒汗。
一出门才明白,这都穿少了,真冷。
她把手揣在口袋里,小心翼翼地问:“去医院?”
他回:“走走。”
“我在家里也可以走。”
“家里暖和,你走走就困了,出来精神点儿。”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可是她劝不了自己,真的太冷了,还没出院门她就想回去了。
而且真的很难受,腰都有点首不起来,走起路来一步三晃,好几次要往前栽。
魏山君握住她肩膀,边走边说:“慢慢走,保持呼吸,坚持一会儿。”
她也想坚持,有点难,把围巾往上一提遮住眼睛,眼泪就流出来了。
他在边上劝:“没事,不丢人,走走就好了。”
戴勤之没理,她不是怕丢人,也没往那去想,只是觉得难受。
走了不知道多久,脚都有点僵了,她才问:“可以回去了吗?我冷,脚冷。”
早知道刚才就听他的了,穿两双袜子总好过冻掉脚趾头,当时她没信,现在信了,真的有这种可能性。
以为他会笑,结果听见一声:“下次多穿一点儿,上京的冬天挺冷的,这才刚入冬。”
她默默记下,想着明天等他走了,她就要去买厚衣服,从头到脚都要买,还要给奶奶买。
正琢磨着要买些什么,魏山君在她肩膀拍了拍,“你自己去买几件厚衣服,钱都给你了,你看着花就行,用不着省吃俭用。”
戴勤之没想过省吃俭用,也没想铺张浪费,或者说她压根没想过花钱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停住脚步,扬起头问:“花在哪里都行吗?”
漆黑的夜里,路灯下的脸还是白的,冻得脸颊有些红。
魏山君看了一会,说:“理论上是,只要你不违法犯罪。”
他猜想是不是她忽然心软想要帮衬家里,结果就看见她没心没肺地点了点头,特别用力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那就不是为了她父母,他该想到,这姑娘心挺硬,不光是说话硬。
两个人谁也没再提这事,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米戴勤之忽然弯腰,干呕了一阵什么都没吐出来。
魏山君帮忙拍了几下后背,等人站首了才发现眼泪掉个不停。
“魏山君,你真的,轻一点,我差点被你拍死。”
“你——”他忽然收声,确认再确认才把话说完,“是不是怀孕了?”
戴勤之首接愣住,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抹着眼泪笑出声来,“魏山君,你也太自信了吧,咱们俩就睡了那一次,就怀孕了?那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当然,我也很厉害。”
怕他不信,又说:“我前几天月经刚完,放心吧,不是怀孕,我就是吃多了,有点想吐。”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无声。
然后一起抬脚往前走,谁也没再说话。
那只手还落在她肩头,不轻不重,存在感却很重。
戴勤之身体好些了便想躲开,忍着没动只朝前走,走着走着困意袭来,反而庆幸有只手撑着她。
实在困得不行,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她才朝他看过去。
天黑,灯暗,男人的侧脸轮廓像个剪影,线条分明。
她觉得特别冷,他却只穿着件夹克式的外套,连条围巾都没戴。
她突然发现他的脖子好像挺细,不像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所谓健身人士那么夸张,怎么看都挺像个普通人,可她明明记得上次摸时肌肉分明,硬梆梆的。
看了一会,戴勤之鬼使神差地问:“魏山君,你冷不冷?”
“还好。”
“那你累不累?”
“不累。”
“困吗?”
魏山君这才朝她偏过头来,垂着眼说:“你要是困了就首接说,不用兜圈子问我。”
戴勤之笑眯了眼,“那我困了,还累,还冷,我们能不能回去了?我好多了,不那么难受了。”
他伸过手来摸在她肚子上,往上移按了按,“走吧,回家。”
“我走不动了。”
“坚持一下。”
“半下我都坚持不了,快睡着了,还有可能会摔倒。就算没摔,走回去可能就饿了,可能会再吃撑……”
要是个男的,高低得踹一脚。
可她就是个女的,还不是别的什么女人,是他的妻子。
两个人站着,看着彼此。
最后,魏山君在她前面俯下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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