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莲舟认命拿起干燥的软布,站到江庭笠身后,他坐在梳妆台前的矮凳上,姿态放松。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告诫自己只需专注于手中的任务。
用软布包裹住他的发尾,动作小心又机械,尽量避免触碰到他的脖颈或肌肤。
室内安静得只剩下发丝与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她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
江庭笠显然不打算就这样。
在她第三次刻意避开与他皮肤的接触时,他忽然向后靠了靠,后脑贴上她的腰腹。
虞莲舟吓得动也不敢动。
“怕什么?”他从镜子里看着她紧绷的小脸,声音带着慵懒的戏谑,“我又不会吃了你。”
虞莲舟抿紧唇,不接话,只是默默又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脸上维持着古井无波的镇定。
江庭笠看着她如临大敌,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兴味更浓。
他忽然抬手,准确捉住了她正在忙碌的一只手腕。
虞莲舟立马想要抽回,被他握得死紧。
“今日用的什么香?”他拇指状似无意地在她的手腕内侧,他抬起眼,透过镜子锁住她闪躲的目光,“似乎格外不同。”
他气息温热,语调勾人,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小钩子。
虞莲舟心脏狂跳,脸上绷得更紧,甚至刻意垂下眼睫,避开镜中对视。
她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回世子爷,奴婢未曾用香,许是皂角的气味。”
她试图将手腕抽出来,力道微不足道。
江庭笠看着她摆出一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坚定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没有松开,反而就着握她手腕的姿势,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一带。
虞莲舟再也维持不住,慌乱看向他,主要她感觉不对劲啊。
怎么躁得慌啊?
“是么?”他仰头看着她染上惊慌的眸子,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那让我再仔细闻闻?”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手腕内侧,那里肌肤最薄,血管脉络清晰可辨。
虞莲舟只觉得脑子变得昏沉,理智在寸寸瓦解,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那双眼眸里仿佛有漩涡,要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江庭笠凝视着她渐渐迷蒙的水眸,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带着迷醉和一点无措的依赖。
他心底涌起满足感,松开她的手腕,指腹轻柔地抚过她微蹙的眉尖,沿着秀挺的鼻梁,一路向下。
当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她的唇瓣时,虞莲舟承受不住亲昵的抚触,睫毛颤抖了几下,终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甚至,脸颊极轻地在他掌心蹭了蹭,寻求着什么慰藉。
江庭笠的指腹磨蹭着她的下唇,指下的柔软得不可思议。
空气中的松木冷香,此刻闻起来,像被掺入了一样,闻得人心痒难耐。
虞莲舟只觉得浑身发软,所有的坚持和防备都被融化了,她甚至无意识地微微启唇,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江庭笠看着她意乱情迷的模样,眼底掠过深沉的得意。
熏香里,他确实添了少量‘暖情香’。
份量极轻,不会伤身,只会让人心神松弛,感官放大,更容易情动。
虞莲舟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陌生的空虚感自小腹升起,蔓延至全身。
他的气息,他的触碰,都像是点燃干柴的火星,让她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想要更多。
她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己分不清是药力使然,还是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渴望。
“莲舟……”江庭笠满意地唤她,低头,攫取了她微张的唇。
虞莲舟发出模糊的嘤咛,被药物催化的身体背叛了她的意志,更软地偎向了他。
江庭笠并不精通此道,只是凭着本能探索着想象中的甘甜。
虞莲舟攀附上他的脖颈,寻求着支撑。
她的顺从和依赖无疑是最好的鼓励。
江庭笠手臂环住她的腰,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缝隙也挤掉。
不知何时,他己将她抱起,几步便走向内间的床榻。
………
(激烈的生命大和谐,审核不给过。)
混沌的底色沉淀下来,月光重新透过水波,为静立的莲与停泊的笠翁披上一层清辉。
没有言语。
他没有离开,她也无力推开。
过了许久,或许只是一瞬,他才微微撑起身,阴影笼罩着她。
虞莲舟紧闭着眼,没有勇气与他对视,只感到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带着餍足。
随即,他翻身躺到一侧,手臂横亘在她腰间,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体温烘着她,驱散了欢爱后肌肤的微凉,也似乎驱散了心底的无措与茫然。
虞莲舟回抱住他,理智一点点漫回脑海,方才发生的一切,清晰烙印在记忆里。
不是梦。
恐惧,后知后觉地,她竟然与世子爷发生了这等事,这不仅仅是逾越,这是弥天大罪。
若是传出去,她是会被打死,还是会被沉塘?
酸楚冲上鼻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在她紧闭的眼睫下汇聚,泫然欲滴。
身体微微抖起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怕,她蜷缩了一下,想逃离这个禁锢着她的怀抱。
察觉到她的颤抖和退缩,江庭笠收紧了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他把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沙哑:“别怕。”
他说着手掌在她的背脊上抚过,带着安抚的意味:“明日,我便去寻父亲和祖母,商议娶你为世子妃。”
若是寻常女子,怕是早己欣喜若狂,可虞莲舟听到只觉得如坠冰窟,连哭泣都忘了。
世子妃?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永远被禁锢在这深宅大院,困在这西方天空之下。
意味着她要日日面对姨娘们、老夫人可能的刁难,应对王府复杂的人情往来,与那些高门贵女虚与委蛇。
意味着她将失去‘虞莲舟’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微薄自由,成为‘江庭笠的世子妃’,一个华丽沉重的符号。
她拼命攒钱,努力学习识字算账,内心深处渴望的,从来不是攀附权贵,而是有朝一日能挣脱奴籍,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小一方天地,自在呼吸。
嫁给他,固然能摆脱奴婢的身份,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大的牢笼。
“不……”一声带着泣音的拒绝,从她唇边溢出。
“啊?”江庭笠身体微微一僵,撑起身,阴影笼罩着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怀中人。
“你说什么?”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她因惊吓过度而胡言乱语。
虞莲舟不敢看他灼人的目光,偏过头,泪水涟涟,慌乱中寻找着借口:
“奴婢身份卑微,不堪匹配恐辱没了王府门楣,老夫人、王爷定然不会同意,于世子爷前程有碍…..”
她将能想到的所有世俗阻碍都搬了出来,唯独不敢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她不想失去渺茫的自由。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江庭笠打断她,语气带着压抑的情绪。
“你心里难道还想着别人?谁?京兆译?还是那个宋顺?”
“没有,奴婢没有,”虞莲舟连忙否认,眼泪掉得更凶,“奴婢只是还没想好…”
江庭笠气极反笑,他都己打算明媒正娶给她名分,她告诉他还没想好?
“可是我们己经有肌肤之亲了,”他语气沉了下来,带着理所当然,“我合该对你负责。”
“但是奴婢还没想好…”虞莲舟哽咽着,混乱组织着语言。
“虽然发生了,但是…不一定非要…”她这话说得含糊,听在江庭笠耳中,无异于撇清。
他盯着她试图逃避的样子,委屈和挫败感猛地涌上心头。
他为了她步步为营,甚至不惜用上,好不容易才让关系更进一步,虽然不光彩。
但想与她厮守的心是真的,想要负责到底的心也是真的。
结果呢?
她给他一种睡完就想拜拜,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感觉?
江庭笠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向自己,一字一句地问:“虞莲舟,你把我当什么?露水姻缘的恩客吗?”
带着怒意的质问出口后,想象中的惊慌认错并没有到来。
虞莲舟只是泪眼朦胧看着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化作更汹涌的泪水,仿佛受尽委屈的人是她。
江庭笠看着她这模样,心头的火气变成了委屈,憋闷无处发泄,他忽然俯身,将脸埋进她汗湿的颈窝里。
这个动作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全然不见平日的冷峻自持。
“我不管。”他闷闷的声音从她颈侧传来,带着鼻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都把我那样了,你不能不对我负责。”
虞莲舟被不符合他人设的言语惊呆了,连哭泣都忘了。
“世子爷……”她茫然唤了一声,没搞懂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是,被‘欺负’的人是她吧,怎么转眼间,变成他要她负责了?
他继续闷声说,声音里委屈意味更浓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虞莲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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