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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个“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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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学习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但与外界的小摩擦并未停止。李素芬等人见她并未因流言而消沉,反而学习劲头更足,偶尔阴阳怪气几句,见林晚始终不理不睬,也觉得无趣,便转而寻找新的谈资。

但林晚知道,彻底无视并非长久之计。她需要适当展现自己的价值,也需要为将来可能的大学生活积攒一点微薄的资本。那十西块钱的启动资金,在购买了一些必要的学习用品后,己所剩无几。虽然陆怀铮提供了生活保障,但她始终记得“约法三章”和“以后还钱”的承诺,经济独立是她底线。

机会来自一次和张桂英的闲聊。张大姐抱怨说,大院里很多双职工家庭的孩子,衣服磨损得快,尤其是膝盖、屁股部位,补丁摞补丁,不好看,买新的又贵又需要布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晚想起前世见过的各种可爱布贴,心中一动。

这个时代物资匮乏,但人们对美的追求是共通的。如果能用碎布头做成美观的卡通图案布贴,覆盖在磨损处,既实用又美观,说不定会有市场。

她把这个想法跟张桂英一说,张大姐眼睛立刻亮了:“哎哟!这个主意好!小林你脑子就是活络!我家就有不少用不上的碎布头,颜色还挺鲜亮!咱俩试试?”

说干就干。林晚负责设计图案,画了小熊、小兔子、小汽车等简单可爱的图样。张桂英手巧,负责用针线将碎布按照图样缝纫填充,做成一个个立体柔软的布贴。林晚又想办法弄来一点特殊的背胶(这时代没有不干胶,她用的是土办法,熬制了粘性较强的米浆糊,效果虽不如后世,但也能固定)。

第一批样品做出来,缝在张桂英儿子裤子的膝盖上,效果出奇的好。孩子喜欢得不得了,跑到大院里去炫耀,立刻引来了其他孩子和年轻妈妈的围观。

“这玩意儿真不赖!又好看又实用!”

“桂英嫂子,咋做的?教教我们呗?”

“卖不卖?给我家小子也来两个!”

需求一下子就被激发了。

林晚和张桂英一合计,决定小规模试水。由张桂英出面,联系相熟的军嫂,收集碎布头,并负责主要缝制工作。林晚则负责设计、质量控制(确保布贴牢固美观)和“销售”(其实就是在服务社附近摆个小摊,或者由张桂英口头推销)。利润两人平分。

为了避免给人留下“不务正业”、“投机倒把”的印象,林晚严格控制规模,强调这是“利用边角料,勤俭持家,方便邻里”,定价也十分低廉,每个布贴只赚几分钱。但架不住需求量大,几天下来,竟然也攒下了一小笔钱。

这天下午,林晚正在家和张桂英一起赶制一批新订单(附近小学的老师听说了,也想买来奖励学生),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请问,林晚同志是住这里吗?”

林晚开门,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裤、剪着齐耳短发、眼神明亮活泼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缝着小火箭布贴的帆布包。

“我是林晚,你是?”

“哎呀!可算找到你了!”女子爽朗地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我叫苏小曼,是咱们市机械厂的工人,也是咱们大院苏营长的妹妹,过来探亲的。我嫂子在你这儿买的这个布贴,”她举了举手里的包,“我太喜欢了!听说这主意是你想的?你真是太有才了!”

苏小曼性格外向,自来熟,拉着林晚就聊开了。她对新奇事物充满好奇,对林晚这个能想出这种巧妙点子的“团长夫人”更是充满了兴趣。得知林晚还在备战高考,她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晚姐!你太厉害了!又聪明又有想法!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苏小曼抓着林晚的手,眼睛放光,“以后我来找你玩,跟你学习,你不嫌我烦吧?”

林晚被她的热情感染,也笑了起来。苏小曼身上有种这个时代少见的张扬和活力,让她感觉很好。多一个朋友,尤其是像苏小曼这样在工厂工作、消息灵通的朋友,并非坏事。

“当然不嫌烦,欢迎你来。”林晚真诚地说。

张桂英也笑着打趣:“小曼这丫头,就是个热闹性子,有她在,咱们这活儿干得都有劲儿!”

苏小曼的到来,给林晚略显单调的生活注入了一抹亮色。她不仅帮忙做布贴(虽然手艺粗糙,但热情高涨),还经常给林晚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哪里的书店进了新复习资料,城里年轻人最近流行什么,甚至还有一些关于高考政策的小道消息。

更重要的是,苏小曼对林晚的“生意经”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她脑子活,胆子大,看着小小的布贴供不应求,便对林晚说:“晚姐,光靠咱们几个人做,太慢了!而且碎布头颜色有限,样子也单一。我认识纺织厂的人,能弄到一些有图案的零布,虽然贵点,但做出来更好看!咱们能不能稍微扩大一点规模?就在大院里找几个信得过、手头紧的嫂子一起干,统一样子,按件计钱?”

这个提议让林晚有些心动。这己经是小型作坊的雏形了。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树大招风,尤其是在军区大院这种敏感的地方。现阶段,还是以求稳为主,积累经验和少量资金即可,不能太过招摇。

她把自己的顾虑跟苏小曼和张桂英说了,两人也表示理解。最终,她们决定维持现有模式,但接受苏小曼的建议,尝试用一些有图案的零布制作更精美的布贴,适当提高一点价格,满足不同层次的需求。

布贴生意虽然微小,却让林晚赚到了穿越后的第一桶金,虽然只有十几块钱,却意义重大。它证明了她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是可行的,也让她收获了张桂英这个可靠的盟友和苏小曼这个充满活力的新朋友。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大院里的人对林晚的看法进一步改观。大家发现,这个“陆团长家的”不仅不是懒汉,反而心灵手巧,脑子活络,待人接物也大方得体。就连之前说风凉话的李素芬,看到自家孩子吵着要别人家孩子那样的漂亮布贴后,也不得不拉下脸,托人来买了几個。

一天晚上,陆怀铮回来,看到林晚正坐在灯下数着一些毛票和硬币,脸上带着浅浅的、满足的笑意。他脚步顿了一下。

林晚听到动静,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钱收起来:“和张大姐一起做了点小手工,卖了点钱。”

陆怀铮“嗯”了一声,没多问,只是说:“注意休息,别太累。” 语气依旧是平淡的,但林晚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默许。

她发现,这位冷面军官,似乎并不反对她用自己的方式去尝试和努力。这种不干涉的态度,对她而言,己是最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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