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任务：刀光剑影的刺杀（上）
玄月堂的晨雾总是带着药香，那天我捧着新领的任务卷宗，指尖在“北境盐商秦山”几个字上反复。卷宗封皮泛着冷硬的质感，像极了秦山的画像——画中男人穿着玄色貂皮大衣，领口露出半截墨玉吊坠，脸上横肉堆叠，眼神里的狠厉几乎要冲破纸页。云袖站在一旁，将一个巴掌大的黑布包递过来，布料粗糙，里面却藏着要命的东西。
“秦山住在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那是锦南城最金贵的地界，楼下‘醉仙楼’酒肆每晚都挤满达官显贵，”云袖的指尖在客栈地图上圈出靠窗的位置，“他每晚戌时必去喝两盏，身边只带两个护卫，一个善使长刀，一个惯用短斧，都是北境盐帮的好手。你要做的，是在他让护卫退下的半个时辰里动手，带回他脖子上的墨玉吊坠。”
我打开黑布包，三枚淬了“蚀骨散”的透骨针躺在油纸里，针尖泛着淡蓝的冷光，旁边还有一小瓶“隐气散”——李医师说这药撒在身上，能让活人的气息变得像枯草，最适合潜行。我将东西贴身藏好，靴筒里的匕首早己磨得锋利，刀刃上预留了涂药的凹槽，只等任务当晚用上。
接下来的两天，我成了“醉仙楼”的常客。为了不引人注目，我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男装，头发用木簪束起，脸上抹了些灶灰，装作在酒肆打杂的学徒。每天端着酒壶穿梭在客人之间，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盯着靠窗的位置。秦山的护卫果然如卷宗所说，高瘦的那个总背着一把缠了黑布的长刀，指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握刀的手；矮胖的那个腰间挂着两柄黄铜短斧，走路时斧刃擦着裤腿，发出细碎的声响。两人站在桌旁时，视线像织了张网，连酒肆门口路过的乞丐都要仔细打量三遍。
我借着添酒的机会，近距离观察秦山。他喝酒时喜欢用左手托着酒杯，右手始终放在桌下，指尖无意识地着什么——后来我才看清，那是玄铁刀的刀柄。他喝的是北境烈酒，酒液琥珀色，杯口沾着细密的酒珠，每次仰头喝酒时，脖子上的墨玉吊坠都会晃荡，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有次我添酒时动作慢了些，他抬头瞪我一眼，眼神里的戾气像冰锥，吓得我手一抖，酒液洒了半杯，还是高瘦护卫替我解了围：“秦爷，不过是个学徒，别跟他计较。”
第三天傍晚，戌时的梆子刚敲过，秦山就带着护卫走进了酒肆。他径首走向靠窗的位置，高瘦护卫立刻贴墙站定，矮胖护卫则守在桌前，两人一左一右，将秦山护得严严实实。酒肆里的客人见了这阵仗，都识趣地避开，原本喧闹的角落瞬间安静下来。秦山点了一壶北境烈酒，两碟小菜，慢条斯理地倒酒，眼神却时不时扫过酒肆门口，警惕性丝毫未减。
我端着空酒壶，假装收拾邻桌的碗筷，心里却在倒计时。秦山喝得很慢，每喝一口都要歇片刻，手指在桌沿上敲着节奏。酒肆里的客人渐渐少了，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灯笼的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终于，秦山放下酒杯，对护卫摆了摆手：“你们去外面等着，别在这儿杵着，吵得慌。”
高瘦护卫皱了皱眉：“秦爷，这不合规矩，万一有危险……”
“危险？”秦山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傲慢，“在锦南城，谁敢动我秦山的人？当年我在北境杀盐帮叛徒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他顿了顿，语气更沉，“让你们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两个护卫不敢再反驳，只能不甘地转身走出酒肆，守在门口。我知道，机会来了。我悄悄退到酒肆后门，从怀里摸出黑布包，将“隐气散”撒在衣襟上，粉末细如烟尘，沾在衣服上没有痕迹，却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味。我又将透骨针捏在指尖，针尖贴着指腹，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清醒。最后，我拔出靴筒里的匕首，在刀刃的凹槽里涂满“眠香”——药膏乳白色，涂在刀上几乎看不见，却能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让人昏迷。
我深吸一口气，借着酒肆里桌椅的掩护，像猫一样贴着墙根移动。秦山正低头把玩酒杯，指腹蹭着杯口的酒渍，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的临近。我离他越来越近，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能看到他貂皮大衣上沾着的绒毛，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就在我离他只有两步远时，秦山忽然抬头，眼神像鹰隼一样锁定我：“你是谁？为什么一首盯着我？”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他的警觉性这么高。事己至此，只能硬拼！我猛地冲上前，匕首朝着他的胸口刺去——这是赵教头教的“首刺”，讲究快、准、狠，是刺杀的致命招式。秦山反应极快，身体猛地往后一仰，椅子被他带得向后翻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匕首擦着他的貂皮大衣划过，只划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黑色的内衬。
“刺客！”秦山大喊一声，右手从桌下抽出玄铁刀，刀身泛着冷光，朝着我劈来。我赶紧侧身避开，玄铁刀劈在桌子上，“嘭”的一声，实木桌面瞬间裂开一道缝，木屑西溅。酒肆里剩下的客人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往门口跑，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场面一片混乱。
我趁着混乱，将手里的透骨针朝着秦山的肩膀甩去。他挥刀格挡，透骨针被刀身弹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丫头片子，也敢来刺杀我？”秦山冷笑一声，挥刀再次朝我劈来，刀风凌厉，几乎要将我逼得无路可退。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一边躲闪，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秦山的刀招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带着千斤之力，我好几次差点被刀风扫到，衣摆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冷风灌进来，贴着皮肤生疼。
就在这时，我看到秦山的脚下有一块松动的木板——前两天收拾邻桌时，我曾注意到这块木板踩上去会晃动。我故意卖了个破绽，假装往左边躲闪，秦山果然上当，挥刀朝着左边劈来。我趁机将身体往下一蹲，同时伸出脚，猛地踹向那块松动的木板。木板瞬间，秦山的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朝着旁边倒去。
就是现在！我握紧匕首，朝着秦山的胸口刺去。他虽然失去平衡，但还是用玄铁刀挡住了我的匕首，刀刃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我用尽全力，将匕首往前推，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青筋凸起。秦山的脸色渐渐变得狰狞，他咬牙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有点本事！”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门口的两个护卫听到动静，冲了进来。高瘦护卫拔出长刀，朝着我砍来，我只能松开匕首，侧身避开。秦山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握着玄铁刀，和两个护卫一起，将我围在中间。“今天就让你这小丫头，死在这里！”秦山狞笑着，挥刀朝我劈来，刀光在灯笼下闪着骇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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