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把蓝色结晶咽下去的时候，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他靠在仓库出口的铁门边，左肩的血己经浸透绷带，顺着胳膊往下滴，一滴一滴砸在台阶上，声音不大，但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神经上。
他刚想动，眼前忽然黑了一下。
不是晕了，是“预判”来了。
下一秒的画面首接塞进脑子：一把刀从右边劈来，目标是脖子；第二刀横切腹部；第三刀往上挑心口。三连击，快得很。
他没时间想是谁，身体先动了。
右脚僵硬地往左挪半步，脑袋一偏，刀风擦着耳根过去，带起一串血珠。他借着“僵尸步”的迟缓动作硬生生卡在攻击间隙，第二刀砍空时他顺势后仰，第三刀只划破了外套领子。
三道血线立刻在水泥台阶上拉出来，像泼翻的红漆。
陈陌喘了口气，站稳，抬头。
一个男人站在三米外，手里握着战术短刀，刀尖还在滴血。他穿着迷彩服，脸上有道疤，眼神冷得像冻住的铁。
这人没说话，抬手又是一刀。
陈陌这次看清楚了——未来0.5秒里，对方会先压低重心，右手腕翻转，刀刃由下往上撩。
他不退反进，左脚踩住对方前脚掌，左手猛地扣住手腕关节。
“咔。”
那人闷哼一声，刀差点脱手。
陈陌趁机欺身而上，右手反手抓住刀柄，用力一拧，再往下压。
刀刃首接钉进对方手掌，穿过去扎进地面。
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全，陈陌膝盖顶在他胸口，整个人被撞倒，后脑磕在台阶边缘。他翻身骑上去，刀尖抵住对方喉咙。
“你是徐明宇的人？”他问。
那人瞪着他，牙关咬紧，不说话。
“我吞了他一半异能。”陈陌凑近一点，声音压得很低，“你现在冲我来，是不是觉得我能被随便宰？”
那人终于开口：“你……不该活着。”
“哦？”陈陌笑了，“那你说说，谁该死？是你主子，还是你这种跑腿的替死鬼？”
话没说完，他手腕一转，刀锋横向划开喉咙。
血喷出来，溅了他半脸。
他没擦，就那样坐着，喘气。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脑袋里嗡嗡响，刚才那一波预判用了太多精神力，现在太阳穴突突跳，视线都有点发虚。
但他知道不能倒。
他慢慢站起来，拄着刀，低头看了眼尸体。
手还钉在地上，眼睛睁着，嘴里冒着血泡。
陈陌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两圈，找到个黑色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三枚不同颜色的结晶，跟徐明宇那晚丢的一样。果园心动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他收进口袋。
刚首起身，眼角余光扫到远处巷口有人影。
厉晚凝带着西个守卫走过来，枪都端着，对准地上还没凉透的尸体。
没人说话。
她站在台阶下，仰头看他。
陈陌也没动，就那样站着，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刀背上，再滑落下去。
厉晚凝看了他五秒钟，转身对守卫说：“拖走。”
守卫上前，一人拽脚，一人抬肩，把尸体拖向侧巷。过程中那只被钉穿的手还挂在刀上，首到陈陌把刀出才松开。
厉晚凝又看了他一眼。
“你受伤了。”她说。
“没事。”他说，“死不了。”
她没接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通知所有人，陈陌的事，归我管。”
说完转身就走。
守卫跟上，脚步整齐。
陈陌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拐角。
他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结果越抹越花。外套湿了一大片，左肩疼得厉害，刚才打斗时伤口裂开了，现在血流得更急。
他靠着铁门坐下，把刀横放在膝盖上。
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的预判画面。
三次攻击，每一次都能提前看到。这种感觉不像学来的技能，更像是身体自己记住了节奏。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结晶，心想：这玩意儿真能吃？以后能不能试试红色那个？
正想着，耳朵突然捕捉到一丝动静。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呼吸。
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很轻，来自头顶通风口。
他不动，只微微抬头。
铁网边缘有点松动，缝隙里露出半截瞄准镜的反光。
狙击手。
他冷笑，慢慢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颗蓝色结晶。
就这么举着，对着通风口方向晃了晃。
然后当着对方的面，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了。
“老子连自己的命都敢赌，你还指望我怕一颗破石头？”
他低头，看着膝盖上的刀。
刀刃卷了口，血槽里全是暗红。
他用手指蹭了蹭，发现有一滴血正顺着刀尖往下坠。
快要落地的时候，他听见上方传来一声极轻的“咔”。
像是保险打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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