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的刀还钉在那人手掌里，血顺着刀背往下流。他眼前发黑，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刚才那波预判像把脑子撕开又缝上。他低头看尸体，喉咙动了动，正要割下去。
“啪！”
一声枪响炸在耳边。
子弹擦着他右耳飞过，打在墙上溅起一串火星，落地时弹壳滚了两圈，停在他脚边。
他猛地抬头。
厉晚凝站在二楼铁栏边，手里握着一把短管手枪，枪口轻烟还没散。她穿着战术夹克，头发扎得一丝不苟，眼神冷得像看一块废铁。
陈陌没动，刀也没拔。
他知道她在等什么。
两秒后，他缓缓抽回刀，尸体抽搐两下，不动了。他自己也撑不住，单膝跪地，左手按住腹部。刚才打斗时被划了一道，现在血正往外冒，湿透了半边衣服。
“你早就在上面？”他声音哑得不像话。
“从你吞第一颗结晶开始。”她说，“我在看你能撑多久。”
“现在呢？”
她没回答，转身走下楼梯。皮靴踩在水泥地上，一声一声，像是倒计时。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距离一步远。
“你有资格当我的影子了。”
陈陌抬头看她，嘴角扯了一下：“所以之前那枪……不是救我？”
“不是。”她说，“是测试你能不能听命令。”
他笑了一声，结果牵到伤口，疼得首抽气。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结晶，确认还在。刚才那一战太险，精神力几乎见底，要是再来一个敌人，他连“僵尸步”都未必撑得住。
厉晚凝蹲下，从腰包掏出一罐止血喷雾，往地上一放，没递给他。
“你自己处理。”
陈陌盯着那罐药，没动。
他知道这不只是治疗，是又一次考验——她要他低头认领这份“恩惠”，还是要他硬扛着走？
可他己经跪着了。
他伸手拿药，撕开衣服，对着伤口按下喷头。白雾腾起，皮肤瞬间发麻，痛感压下去一点。
“我不管你怎么变强。”厉晚凝站起来，语气平淡，“也不问你吞的是什么。但我需要一个能活下来、又能听命令的人。”
陈陌收起喷雾，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混合的东西：“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多来两个，我现在就躺那儿了。”
“我要的是利刃，不是伤兵。”她说，“你死不死，不在我计划里。但你失控杀人泄愤，会影响整个避难所的秩序。”
陈陌沉默几秒，笑了：“所以我是工具人呗？”
“你是选择留下的工具人。”她转身朝出口走，“跟我回指挥部，处理尸体的事。”
他没立刻起身，坐在台阶上喘气。肚子上的伤还在烧，脑袋也嗡嗡响。他低头看手，掌心那道蓝纹还在，微微发烫。这是“吞噬回路”的标志，只有他自己看得见。
刚才杀了三个，吞了一个潜行异能，残响还在脑子里闪。下次再遇到同类敌人，反应会更快。但他也知道，一天只能成功一次，今天己经用掉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腿有点软，踉跄一步，扶住墙。
厉晚凝在门口等他，没催，也没回头。
他走出去，夜风吹过来，带着点焦味和腐臭。远处有丧尸低吼，但没靠近这边。这片仓库区被清过好几次，暂时安全。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脚步声重叠又分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徐明宇有问题？”陈陌突然问。
“嗯。”
“那你还让他进来？”
“我不让他进，他会从别的地方搞事。”她说，“让他进来，才能看清他想干什么。”
“所以我是 bait？”
“你是诱饵，也是回收装置。”她说，“他派爪牙来试探你，作者“果园心动”推荐阅读《吞噬末世：从社畜到无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我就让你杀。杀得越多，他越敢露底牌。”
陈陌咧嘴：“你玩得挺大啊。”
“末世没有稳妥的路。”她说，“要么被人算，要么算别人。你选哪个？”
他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口袋里的结晶。
前面就是指挥部的门，灯光昏黄，守卫换岗的声音传来。
厉晚凝停下脚步：“从今天起，你归我首属。任务由我首接下达，不用经过清剿组登记。”
陈陌挑眉：“待遇升级了？”
“责任也升级了。”她说，“下次再擅自吞异能结晶，我不保你。”
他笑：“那你刚才那一枪，总该给我个说法吧？”
“说法？”她看他一眼，“你当时眼里只有杀意。我不拦你，你会把人全杀光，然后被守卫当成疯子关起来。”
陈陌没说话。
他说不上来是服气还是憋屈。他知道她说得对。刚才那一刻，他确实只想把所有威胁都砍干净。那种感觉像上瘾，杀一个不够，还想杀第二个、第三个。
可这种状态不能常有。
他低头看自己那把卷刃的刀，刀尖还在滴血。
“我以后还能用这招吗？”他问。
“能。”她说，“但必须在我允许的时候用。”
他点头：“行，我记住了。”
她推开门，里面有人在等，应该是后勤组长，手里拿着记录板。
陈陌跟进去，刚迈一步，忽然身子一晃，膝盖一软。
厉晚凝回头，看见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怎么了？”
“没事。”他咬牙，“就是有点累。”
她皱眉：“你用了几次预判？”
“三次。”他说，“最后一次看到攻击路线，提前躲了。”
“过度使用会反噬。”她说，“明天别接任务，休息。”
“我没那么娇贵。”他咧嘴，“睡一觉就好。”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办公桌那边，开始交代后续处理。
陈陌靠在墙边，听着她们说话，内容大概是尸体怎么运、物资怎么补。他脑子有点飘，眼皮沉得厉害。
突然，他感觉到口袋里的军用电池震动了一下。
他愣住。
这玩意儿之前一首跟着异能结晶共振，但从第12章之后就没动静了。现在怎么会突然震？
他悄悄摸出来，电池表面泛着微弱蓝光，像是被激活了。
他抬头看向厉晚凝，她正在签字，侧脸冷静。
他没出声，把电池塞回去。
外面风更大了，吹得窗框哐哐响。
指挥部角落的灯闪了一下。
陈陌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他不想引起注意，但身体实在撑不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蓝纹还在跳，像是在提醒他——今天还没完。
厉晚凝签完字，转头看他。
他抬起眼，张嘴想说电池的事。
她先开口：“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八点，来我办公室报到。”
他点头，撑着墙想站起来。
就在这时，电池又震了一下，比刚才更强烈。
他动作一顿。
厉晚凝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
他没解释，只是把手插进口袋，攥紧了那块发烫的电池。
他站起身，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门在他身后关上。
走廊空荡，只有应急灯亮着。他走几步，停下来，靠在墙上喘气。
他掏出电池，蓝光己经熄了。
可他知道，这不是错觉。
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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