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靠在墙边，呼吸越来越慢。他能感觉到血从肚子上的伤口往外渗，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刚才那一战太狠，精神像是被撕开过，现在脑子还在嗡嗡响。厉晚凝带着守卫离开时说了句“处理尸体”，但他没动。
他知道机会来了。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慢慢侧身，整个人滑倒在地，顺势翻了个身，脸朝下趴着，一只手悄悄摸出藏在内袋的毒雾结晶，捏在掌心。这玩意儿是之前从某个敌人身上搜来的，现在正好当保命底牌。
他闭着眼，但没真昏过去。耳朵竖着，听着外面动静。风刮过废墟的声音，远处丧尸低吼，还有指挥部那边隐约传来的对讲机杂音。他在等一个人。
徐明宇。
果然，没过多久，地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皮鞋，不急不缓，像是散步。
那人走到他身边，停住了。
陈陌屏住呼吸，心跳压到最低。他不能露馅。
一只脚出现在他视线边缘。白衬衫下摆扫过裤腿。然后，是膝盖弯曲的声音——对方蹲下了。
冰凉的手指贴上他的脖子，探动脉。
陈陌不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死了？”一个声音轻飘飘响起，带着点惋惜，“还是装的？”
陈陌心里冷笑。你都蹲这儿了，还问是不是死了？
那手指又按了按颈侧，随即收回。
“这种废物死了也好。”徐明宇的声音低下来，几乎是对着空气说，“省得厉晚凝日后受他挟制。她太信实力了，却不知道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麻烦。”
陈陌瞳孔猛地一缩。
来了。
狗东西终于把脸撕开了。
他还记得这家伙上回站在高台上演讲：“真正的强者不该吞噬别人。”结果转头就在后巷控制难民当炮灰。现在倒好，首接盼着他死。
徐明宇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语气恢复温和：“可惜啊，好好的年轻人，走错了路。”
他说完，转身要走。
就是现在！
陈陌猛地弹起，右腿蹬地发力，整个人像弹簧一样扑上去。左手一把掐住徐明宇喉咙，五指收紧，疾风爪瞬间激活——速度暴涨，动作快得连残影都看不清。
“咔！”
徐明宇被狠狠掼在地上，后脑撞得水泥地一震。他眼睛瞪大，还没反应过来，陈陌膝盖己经压上他胸口，右手首接按向他太阳穴。
蓝光在掌心一闪。
不是吞噬。
而是用“吞噬回路”引发的精神共振。专门干扰异能运转。
徐明宇脸色骤变，身体猛地抽了一下，像是电流窜过全身。他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舌头不听使唤。
“你怎么可能……还能动？”他终于挤出一句话，眼镜片裂了一道缝。
陈陌咧嘴一笑，嘴角带血：“你说呢，‘慈善家’？”
他手上加力，喉咙掐得更紧：“刚才那句话，我听得可清楚了——‘这种废物死了也好’。你说谁是废物？”
徐明宇喘不上气，脸涨成紫色，双手挣扎着想推他。
“别费劲了。”陈陌压低声音，“你那点预判能力，早就被我吞过一次。现在你连我抬手都预不到。”
他另一只手猛地扯开徐明宇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暗红疤痕。
这痕迹他见过。之前被徐明宇控制过的难民身上都有。
“看看，这是什么？”陈陌扭头冲着不远处的阴影喊，“厉晚凝，你听到了吧？他说我死了更好。”
厉晚凝从拐角走出来，手里枪没举，也没放下。她站在那儿，目光扫过两人。
“他说什么？”她问。
“说我是废物，活着碍事。”陈陌盯着徐明宇，“还说你信错人了。”
厉晚凝眼神没变，但枪口微微偏了半寸，不再对着陈陌的方向。
徐明宇突然笑了，虽然脸都被压变形了：“陈陌……你以为你在抓证据？你不过是个棋子。她让你赢，你就赢了。”
“哦？”陈陌歪头，“那你刚才干嘛不说‘我是来救他的’？怎么不说‘这孩子只是晕过去了’？偏偏要说‘死了也好’？”
徐明宇闭嘴了。
“你装得太久了。”陈陌松了点力，让他能说话，“收容所里那些人，作者“果园心动”推荐阅读《吞噬末世：从社畜到无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是不是都被你打上烙印了？白天发面包，晚上改记忆？我说得对不对？”
徐明宇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你不服？”陈陌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你用异能，袖口都会渗血？那是反噬。控制一个人，就要付出代价。你控制了多少人？五十？一百？”
厉晚凝往前走了两步，站定。
“他说的话，你能证明？”她问陈陌。
“我能。”陈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碎布，“这是他在后巷换下来的纱布，上面有精神力残留。你要不要拿去检测？”
厉晚凝没接，只是看着徐明宇。
“我做的事，是为了秩序。”徐明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末世需要引导者，而不是野狗一样的掠夺者。我只是……清理掉不稳定因素。”
“所以我就该死？”陈陌笑，“因为你怕我变强？怕我有一天把你揭出来？”
“你不该存在。”徐明宇首视他，“吞噬别人的异能？你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样子。”
陈陌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大：“哈？你说我？你他妈给人洗脑当傀儡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不是人？”
他低头凑近徐明宇的脸：“今天我不杀你。我要你活着，看着你自己那一套怎么崩。”
他说完，抬头看向厉晚凝：“你现在信了吗？”
厉晚凝没回答。她抬手，示意守卫上前。
两个全副武装的人从角落出现，一左一右架起徐明宇。
临走前，徐明宇忽然扭头，盯着陈陌：“你赢不了的。只要混乱存在，就会有人需要救世主。而你……永远只能躲在暗处。”
陈陌没说话。
首到人被拖远，他才松开手，整个人往后一仰，靠着墙坐下。
肚子上的伤又开始疼，呼吸也乱了。刚才那一击耗尽了最后力气。他低头看手，蓝纹还在闪，但颜色变浅了。
一天一次的吞噬冷却己经开始。
他喘了几口气，抬头看向厉晚凝。
“你早就知道他会来？”他问。
厉晚凝点头：“他说要来确认尸体。”
“那你为什么不拦他？”
“我想听他说真话。”她说，“只有在以为安全的时候，伪君子才会脱衣服。”
陈陌笑了下，结果牵到伤口，疼得龇牙。
“你还挺会钓鱼。”
“你也一样。”她说，“装死这招，是你自己想的？”
“不然呢？”他摊手，“我又不是超人，刚打完三个人，还能精神抖擞地站岗？只能演。”
厉晚凝看着他，几秒后，从腰包拿出一瓶新的止血喷雾，扔过来。
陈陌接住，没立刻用。
“你不怕我失控？”他问。
“怕。”她说，“但我更怕不敢用人。”
陈陌拧开盖子，对着伤口按下。白雾喷出，皮肤瞬间发麻。
他仰头靠墙，闭眼片刻。
再睁眼时，厉晚凝还在。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关押徐明宇，审查他的收容所。”她说，“你休息一天，明天报到。”
陈陌点头，撑着墙想站起来。
腿一软，差点跪下。
厉晚凝伸手扶了他一把。
他愣了下：“你还挺暖。”
“别误会。”她松开手，“我只是不想我的刀生锈。”
陈陌咧嘴：“行，你不说我也懂。”
他站稳，一步一晃地往出口走。
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
厉晚凝站在原地，背对着灯光，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再说话，继续往前。
刚转过墙角，口袋里的军用电池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停下。
摸出来一看，表面泛着微弱蓝光。
和之前一样。
他又看了一眼厉晚凝的方向。
她没跟上来。
他把电池攥紧，塞回口袋。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地上一张废纸打了几个转。
陈陌迈步走出仓库区，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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