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欲从御书房出来后，就首接去了乐安殿。
此刻，乐安殿。
宫墙内的日光温柔得不像话，把朱红秋千架染成暖橙。
身着素白纱裙的公主斜坐秋千，裙裾如流云般垂落，发间玉簪随着秋千晃动轻颤。
她侧脸线条柔缓，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星，日光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竟比鬓边珍珠还要莹亮，宛若月中仙子临凡。
“萃桔，慢些推，风正好呢。”公主轻声开口，声音里裹着笑意。
身后的萃桔连忙放缓力道，青碧色丫鬟服衬得她眉眼愈发灵动，双手轻扶秋千两侧，笑盈盈应着：“奴婢晓得了，定让公主稳稳的。”
燕清欲在宫门外，便听得内里传来清脆如银铃的嬉笑声，搅得满院秋阳都添了几分活气。
刚踏入宫门，就小姑娘坐在秋千上缓缓起落，白裙被风掀起，似雪色蝶翼舒展，细碎的阳光在裙摆上流转，几缕碎发随着风飘动，而小姑娘的笑容伴随着风声，落在满院飘香的桂树上，让这秋日的宫苑，都添了几分仙气与暖意。
燕清欲望着那抹翻飞的白裙与树下的青影，竟看得微微出神，脚步不自觉顿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日光穿过桂树缝隙，在他青灰色官袍上落下细碎光斑，他望着秋千上笑意盈盈的公主，眼底的清冷不自觉褪去几分。
片刻后，他才缓过神，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笑意，提步绕到秋千后方。
青石板路被晒得温热，他脚步放得极轻，只听得见自己的衣料摩擦声，与前方两人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
萃桔回头见是他，正要行礼，却被燕清欲抬手轻嘘了一声，示意她不必声张。
他接过萃桔手中的秋千绳，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背，又迅速收回，低声道：“换我来，你歇会儿。
秋千在秋阳里缓缓晃着，素白裙裾随着节奏轻摆，沾着的桂花瓣也跟着轻轻颤动。
前面的公主似是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握着麻绳的手微微一顿，转头望了过来。
看清身后那人时，她眼底先是掠过一抹诧异，随即，那抹惊讶便化作细碎的光，晕染开在微微泛红的小脸上，连嘴角都不自觉弯起，满是藏不住的喜色。
“燕清欲，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声音里带着刚笑过的轻软，还沾着几分雀跃。
燕清欲上前两步，指尖轻轻搭在秋千两侧的麻绳上，目光落在她发间沾着的桂花上，声音温得像化开的蜜：“刚到没多久，看你荡得入神，便没出声扰你。”
秋千渐渐停下，公主干脆转过身，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淡淡的桂香。
她仰头望着身前的人，眼里盛着的笑意，比枝头的秋阳还要耀眼几分。
“既是刚到，便陪我坐会儿吧。”公主说着，伸手拉了拉燕清欲的衣袖，将他引到秋千旁的石凳上。
石凳被晒得暖融融的，她挨着他坐下，抬手拂去他肩头沾着的落叶，又献宝似的指着不远处的桂树：“你看，今年的桂花开得格外好，方才荡秋千时，风里全是香味呢。”
燕清欲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满树金黄的桂花缀在枝头，风一吹，便有细碎的花瓣飘落。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公主，她正仰头望着桂树，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连侧脸的轮廓都温柔得不像话。
“确实好闻。”燕清欲轻声应着，伸手替她拈去发间又落下的一片花瓣，“比去年御花园里的，还要香几分。”
公主闻言，转头冲他笑：“那是自然，这可是我特意让人照料的桂树。等过几日，我让萃桔摘些花瓣，做成桂花糕给你尝尝。”
燕清欲望着她眼底的笑意，唇边也泛起温柔的弧度：“好，我等着。”
两人并肩坐在石凳上，任由秋风卷着桂香拂面，偶尔说上几句闲话，时光便在这静谧又温暖的秋阳里，悄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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