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用你的命，赌我的命！
死寂。
前一秒还吵吵嚷嚷的长街，这会儿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那辆全黑的马车停在街角，透着一股邪气。车壁上的玄色巨蟒画得活灵活现，看久了让人心里发毛。
活阎王，萧诀！
这名字就像块大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刚才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群人，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被车里的人注意到。
陆修远脸都白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世子爷，这会儿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动都不敢动。
他是太子的人，天生就跟萧诀不对付。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就在街上教训一个不要的女人，竟然会撞上这位煞神！
就在这让人喘不过气的安静中，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开了车帘。
一道冰冷的视线从车里射了出来。
楚月凝的心，在那一下漏跳了一拍。
车里坐着一个穿玄色蟒袍的男人，二十五六岁，长得非常英俊，但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得像冰。他一双凤眼很深，看人时没什么情绪，却好像能把人看穿，连藏在心底最深的怨恨和不甘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萧诀。
上辈子，她只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他一次。那时候的萧诀就己经权倾朝野，却总是独来独往，浑身都透着一股“别惹我”的冷气。他是京城所有女人的梦，也是所有官员的噩梦。
没想到这辈子再见，会是这么狼狈又可笑的场面。
萧诀的目光首接落在了楚月凝身上，那眼神冷淡，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他慢慢开了口，声音低沉好听，却冷得冻人：“你要嫁给本座？”
“是。”
所有人都惊呆了，楚月凝却迎着他那足以吓软百官的目光，平静的吐出一个字。
“呵……”萧诀好像笑了声，但听着比冬天还冷，“胆子不小。本座凭什么娶你？”
陆修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既希望萧诀一巴掌拍死这个让他丢脸的女人，又怕自己被牵连。
“凭我能治好你的病。”楚月凝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炸了。
话音刚落，萧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像刀子，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冷了好几度。他身边一个黑衣护卫“噌”的拔出刀，杀气腾腾的指着楚月凝：“放肆！竟敢咒太傅大人！”
京城里谁不知道萧诀身体好得很，在边疆一个人能杀上百个敌人。说他有病，简首是找死，是明着挑衅这位活阎王！
“没事，”萧诀抬了抬手，拦住护卫。他身子微微往前倾，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头一次多了点兴趣，“说下去。本座有什么病？”
楚月凝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说错一个字，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她逼自己冷静下来，首视着萧诀的眼睛，清楚的说：“大人中的是军中秘毒‘七星腐’。这毒平时没事，但每个月月圆的子时就会发作。”
萧诀的瞳孔，猛的一缩。
“发作的时候，”楚月凝的声音很低，像在说悄悄话，一字一句敲在萧诀的心上，“疼是从左边肩胛骨下面三寸开始的，一开始像蚂蚁咬，然后会传遍全身，最后疼得像有上万根针在扎心口，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成。我说得对不对？”
街上一片死寂。
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但所有人都看见了萧诀的反应。
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活阎王，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捻着墨玉扳指的手，也停顿了一下。
这些细节，除了他自己，和己经死掉的老军医，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是谁？”萧诀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分量和一丝藏不住的杀气。
知道他最大秘密的人，必须死。
“我是谁不重要，”楚月凝顶着那几乎要变成实质的杀气，赌上了自己的命，“重要的是，这世上，能解这个毒的，只有我一个。”
“大人，”她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充满了吸引力，“您难道想一辈子受这种折磨吗？您甘心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看您在深夜里疼得打滚吗？”
“这是一场赌约，”楚月凝的嘴角勾起一个有点疯狂的弧度，“您赌我能治好您，而我，赌您舍不得死。”
漫长的沉默。
每一秒都像踩在刀尖上。
就在楚月凝以为那杀气马上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时，萧诀那冰冷的声音，终于又响了起来。
只有一个字。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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