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铜龙道·朝贺
腊月十五，雪霁，日出如雪。
皇极殿外铜龙道，铺七重朱毯，毯尽处，金阶九级，阶上摆一张新龙椅——椅以阴沉木雕成，通体无漆，唯坐面嵌一块铜镜，镜裂，裂纹如闪电，正是先帝“验尸镜”。
柳如烟披大红法袍，袍角绣非龙凤，而是“解剖线”——自胸骨上窝至耻骨联合，一针不差，以金线勾出，日光下像给天下开膛。她托腹，一步一停，赤足踏铜龙鳞，每踏一步，铜龙口吐细雾，是太医局新制的“醒神香”，香里掺薄荷、血竭、冰片，醒天下，也醒自己。
阶下，百官跪。
左侧，镇北军列白甲，枪尖挑白幡，幡写“为生者权”；
右侧，金吾卫列玄甲，刀背悬铜铃，铃写“为死者证”。
两军之间，箫惊寒披银狐氅，负手而立，胸口缠白纱——纱下，是昨夜他剖胸取蛊的刀口，血未干，他却脊背笔首，如一把藏锋的剑。
再往后，百姓万头，人人缟素，发缠白线，线系一纸“尸格”，格上写他们失踪的父、母、子、女——今日，皆要来“朝贺”，也来“作证”。
柳如烟止步，转身，面对百官，也面对天下。
她未称“朕”，也未称“本宫”，只取案上“剖雪”残刃，划破掌心，血滴铜镜——
“第一滴血，验天下冤。”
血沿镜裂，瞬成网状，像给江山做一次“尸斑固定”。
百官齐呼：“万岁——”
声音却哑，像被雪压住。
——
二、登基·三验
礼官捧玺，欲唱名，柳如烟抬手止之。
她取案上三物：
一，沈相冻尸，高悬旗杆，今取一截指骨；
二，皇帝罪己诏，血书原件；
三，自己腹中胎儿，以掌贴腹，以脉为证。
“今日，非登基，是‘验国’。”
她声音不高，却随风传九城：
“第一验，验君。”
她指铜镜，“镜中旧血，乃先帝焚宫之夜所留，DNA可鉴。请太医局，当场比对。”
太医令“程雪”出列，取镜血、取柳如烟血，以“水试银针”法验之——针入两血，瞬黑，再入“解药”则红，红则同源。
程雪跪报：“同宗，率九成九。”
柳如烟点头：“先帝，为我生父；沈相，为弑君者；今日，我替父验尸，也为父偿命。”
百官哗然，却无人敢斥。
“第二验，验臣。”
她举沈相指骨，“骨黑，汞毒，与宸妃、与镇北军、与我腹中儿，同毒。毒源，沈氏私矿‘朱砂涧’。请刑部，封矿、提人、对账。”
刑部尚书“沈述”——沈相族侄——面如死灰，却不得不跪：“臣，遵旨。”
“第三验，验民。”
她取案上空白黄绢，以血为墨，写第一行：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龙椅，非一人之龙椅；
今日，我坐，亦替天下坐；
他日，我若成第二具沈相，
请百姓，以此刀，
剖我。”
写罢，她将“剖雪”残刃，插于龙椅扶手，刃向自己，柄向百官，亦向天下。
——
三、箫惊寒·剖胸取蛊
夜，皇极殿后，偏殿“冰室”。
沈知意被锁铜柱，西肢缠“断弦”，弦浸药水，防她再控蛊。她黑眸仍无焦，唇却干裂，胸口起伏，像被无形手扼住。
箫惊寒赤上身，胸口刀口未愈，却再次握刀——这次，是“剖她”，也是“剖自己”。
“魇蛊，以母血为引，寄于心尖。”
他声音低，却温柔，像对故人，“我剖我心，取母血，还你自由。”
沈知意抬眼，黑眸映他，忽地开口，声音却非她自己的——是沈相，隔着生死，借她喉：
“萧庭雪，你剖心，我便死；
我死，她亦死；
父女连心，蛊命共生。”
箫惊寒笑，笑极冷：“那便试试，
是我先死，还是你先亡。”
刀落，沿自己胸骨，划一道与“解剖线”重合的口——血涌出，他却以指探入，夹住一条赤红蛊虫，虫尾连他心，虫头连沈知意心。
他抬眼，望她：
“我欠你一条命，
今日，还你。”
指断，虫断，两心同时喷血。
沈知意黑眸瞬翻白，昏死；
箫惊寒亦跪，却以最后力，将断虫投入火盆——
“父债，女偿；
蛊债，我偿。”
——
西、阿蒲·真遗诏
同一刻，御花园雪深三尺。
阿蒲着单衣，掘土，十指冻裂，却不停。他掘的，是沈相“第二具尸体”——
沈相善“替身”，火悬旗杆者，不过替身之一；
真尸，藏于御花园“沉香亭”下，以“防腐药”泡之，月余不腐。
掘至三尺，果见乌木棺，棺开，尸腹鼓胀，似孕。
阿蒲以刀剖腹，取出肠，肠内藏一卷“真遗诏”——
黄绢，血书，字迹，先帝亲笔：
“朕，传位，柳氏。
若柳氏女不孕，可择萧氏第七子为皇夫，共理天下。
沈氏，永不得干政，违者，天下共诛之。”
遗诏下角，盖“受命于天”玺，玺色暗红，是血朱砂，与柳如烟掌血，同色。
阿蒲捧诏，奔皇极殿，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血脚印，像给童年，画一个句号。
——
五、百官·逼宫
子时，铜龙道再聚百官。
左相“裴照”捧遗诏，跪呼：“请皇后，遵先帝命，即日称帝，改元‘验初’。”
右相“沈述”却拔剑，厉斥：“矫诏！柳氏，弑君夺位！”
话音未落，金吾卫齐动，刀背铜铃响成一片——
铃内，早换“魇蛊”解药，铃响，药粉散，百官嗅之，神清。
沈述亦被按倒，他抬眼，望阶上柳如烟，嘶吼：
“你坐龙椅，可敢永不再嫁？可敢永不再孕？可敢，以一生，殉你‘法医’二字？”
柳如烟托腹，缓步下阶，以“剖雪”残刃，挑他下颌：
“我敢，
坐龙椅，
剖天下，
也剖自己。”
——
六、封赏·罪己
翌日，新诏下：
1. 封箫惊寒为“摄政皇夫”，暂代兵权，待皇子生，即归政。
2. 废“黑魇”，建“法医司”，以程雪为令，柳如烟亲授。
3. 追封宸妃为“孝仁太后”，迁陵先帝侧；镇北军昭雪，立“英魂碑”。
4. 沈氏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入宫为“尸籍”，终身侍法医司。
5. 皇帝（原）迁西苑，号“悔罪君”，每日，需以血写“罪己”二字，供于太庙。
——
七、尾声·龙椅胎动
夜，皇极殿。
柳如烟独坐龙椅，铜镜映她，亦映腹中影。
她取“剖雪”，以刃贴腹，轻声：
“儿，
你父是箫，
你母是刀，
你座下，是万里尸骨；
你眼前，是千年黑幕。
娘，先剖天下，
再剖自己，
最后，剖给你——
一个，
不再说谎的江山。”
铜镜裂，胎动，如鼓。
——
【第三十集·终】
【下集预告】
第三十一集《婴啼验世》：
柳如烟临盆，胎位倒逆，
箫惊寒剖宫取子，以“回雪枪”断脐；
婴儿脐血，滴于“验尸镜”，
镜中，竟现“沈知意”瞳孔——
“她未死，
她即你，
你即她。”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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