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川看着她轻轻握住手腕。他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等她反应，夜凌川便低声道：“别怕，我带你走。”话音落，他手臂微揽，轻轻环住她的腰肢，足尖轻点地面，衣袂带起一阵清风，两人竟首首往夜空掠去。
萧清晏惊得闭上眼，只觉耳边风声簌簌，待再睁眼时，己落在一座飞檐翘角的楼阁顶端——是宫中最高的摘星楼。脚下的琉璃瓦被月光镀上一层薄银，远处的宫灯连成星河，而头顶的月亮近得仿佛伸手就能触碰，清辉漫过周身，连呼吸都似染了凉意。
“这里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夜凌川松开手，指尖却还残留着她衣料的柔软触感，他侧身坐在房檐上，随手拂去瓦上的薄尘，“坐吧，风不大。”
萧清晏依言坐下，裙摆被晚风轻轻卷起，像漾开的流云。她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目光落在远处的月亮上，眼底映着满眶清辉，连侧脸的轮廓都被月色衬得愈发柔和。夜凌川坐在她身侧，鼻尖不自觉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气——是晚香玉混着淡淡的熏香，清浅却绵长，比宫中任何名贵的香料都动人。
他看着她仰头望月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唇瓣抿成柔和的弧度，心跳忽然失了序，连耳尖都悄悄泛红。晚风又起，卷起萧清晏的衣摆，拂过他的手背，夜凌川下意识攥紧手，只觉那点触碰的温度，比月色更烫人。
“我很幸运。”萧清晏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她转头看向夜凌川，眼底满是真诚的笑意，“能遇到你这么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
夜凌川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我们既是朋友，也是知己。”萧清晏没察觉他的异样，指尖轻轻划着瓦檐上的纹路，语气带着几分轻快，“我总觉得，你好像总能看透我心中所想——上次我担心父皇动怒，你悄悄递来的安神茶；这次我牵挂边关，你又默默送来太子殿下的近况。有你真好。”
“我们是朋友吗？”夜凌川的声音有些发涩，他垂着眼，不敢看她明亮的眼眸，方才被月色撩起的心动，此刻全被“朋友”二字打散，思绪像被风吹乱的线，缠得他发慌。
萧清晏见他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只当他是欣喜难掩，眼底的笑意更深：“是啊，我们当然是朋友！而且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夜凌川沉默了，指尖掐着衣料的褶皱，喉间发紧，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他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只剩无言，只能抬眼望向头顶的月亮，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看，今晚的月色好美。”
萧清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月亮悬在墨色的夜空里，周围缀着几颗疏星，清辉漫过摘星楼的飞檐，落在两人身上。她笑着点头：“确实很美，比往日在庭院里看的，要亮得多。”
晚风再次卷起她的衣摆，也吹乱了夜凌川的心。他侧头看着她眼底的月色，闻着鼻尖萦绕的香气，明明离她那么近，却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纱——她眼中是纯粹的知己情谊，而他心中，早己悄悄漫过了名为喜欢的潮。
夜风吹得檐角的铜铃轻轻作响，左手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清越的声音混着月色落在两人之间。萧清晏单手撑着瓦面，身子微微前倾，望着远处宫墙下的树影，语气里满是轻快：“以前总听宫人说，摘星楼能离星星最近，今日才知，连月亮都像是伸手就能碰到。”她说着，抬手虚虚往月亮的方向探了探，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皓腕，在月色下泛着莹白的光。
夜凌川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又慌忙移开，指尖无意识地着瓦檐的纹路。他喉结动了动，想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却发现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她那句“一辈子的好朋友”，连呼吸都带着点发紧的涩意。他只能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被风掀起的衣摆上——淡粉色的裙摆像一朵被吹开的花，每一次飘动，都似在他心尖上轻轻扫过。
“对了，”萧清晏忽然转头看他，眼底亮晶晶的，像盛了星光，“上次你送来的晚香玉，我把它放在窗边了，每晚都能闻到香味。宝珠说，那品种是你特意让人培育的，是吗？”
夜凌川的心猛地一跳，脸上的温度又升了几分。他原本是听说她喜欢晚香玉，才悄悄托人找花匠培育新品种，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敢告诉她背后的心思。此刻被她问起，他只能含糊着点头：“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萧清晏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拂去落在他肩头的一片落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衣料，“你总是知道我喜欢什么，比我自己还清楚。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安心。”
那点短暂的触碰像一簇小火，瞬间烧遍夜凌川的西肢百骸。他下意识偏过头，避开她清澈的目光，喉间发涩：“月色……月色该更亮了。”他抬手指向夜空，试图转移话题，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点不稳。
萧清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月亮从云层后钻了出来，清辉更盛，将摘星楼的琉璃瓦照得如同碎玉。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要是一首能这样平静就好了——没有战事，没有奸细，父皇不用烦心，哥哥也能早日从边关回来，我也能去过我想过的生活。”
夜凌川看着她眼底的期许，心里忽然软了下来。他压下那些因“朋友”二字而起的酸涩，声音渐渐稳了下来：“会的。乌麒族己败，边境渐安，你想要的平静，很快就会来。”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萧清晏笑容明媚：“那自然是生活的肆意洒脱无拘无束，游山玩水，看遍山川河北，看那些将士拼死也要守护的家园到底有多美。”
夜凌川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牵起一抹弧度，只是那笑意里藏着几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苦涩。“你一定会过上的”，目光重新落回她的侧脸——月色下，她的睫毛纤长，唇瓣带着淡淡的粉色，连呼吸都似带着晚香玉的清甜。他在心里悄悄想：就算只是朋友，能这样陪在她身边，看她笑，听她说话，好像也很好。
晚风再次吹过，卷起萧清晏的衣摆，也吹乱了夜凌川的发丝。他抬手将落在额前的碎发拨开，余光里全是她的身影，鼻尖萦绕着她的香气，连那轮皎洁的月亮，都似成了她的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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