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彻和陈默踩着林间的碎叶前行。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只能借着偶尔穿过枝桠的微光辨认方向，手里的地图在潮湿空气里微微发皱，标注“黑石关”的位置己近在眼前。
“前面就是关卡了，据说夜里有十多个守卫轮岗。”陈默压低声音，指尖在地图上划过一道浅痕，“老丈说过，关墙西侧有处排水渠，能绕到关内。”林彻点头，握紧腰间的木剑——剑身上的纹路在暗处泛着极淡的光，像是在提醒他保持警惕。
两人贴着树林边缘潜行，很快看到前方矗立的黑石关。关墙由黑灰色岩石砌成，高约两丈，墙头挂着两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守卫握着长枪来回踱步的身影。西侧的排水渠果然如老丈所说，宽约三尺，渠水浑浊，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我先下去探路，你在上面等着。”林彻脱掉外衫，卷成一团系在腰间，弯腰钻进排水渠。渠水刚没过膝盖，冰冷的水流顺着裤管往上渗，水底的碎石子硌得脚掌生疼。他往前挪了十多步，确认前方没有陷阱，才回头朝陈默招手。
陈默紧随其后，受伤的肩膀被水流浸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林彻察觉他的异样，伸手扶了一把，两人相互借力，终于从排水渠的另一端钻了出来——这里是关内的草料场，堆放的干草散发着干燥的气息，正好能遮挡身形。
“往东边走，知府衙门在城中心。”陈默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灯火。两人刚要动身，突然听到草料场门口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守卫的交谈声。
“听说了吗？通判大人今晚要去黑风寨，说是有要事商议。”
“管那么多干嘛？只要别少了我们的酒钱就行……”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彻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通判深夜去见黑风寨寨主，多半和陈默手里的证据有关。两人不敢耽搁，借着草料场的掩护，朝着城中心快步走去。
黑石城的街道在夜里格外安静，只有巡夜的兵丁提着灯笼走过，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林彻和陈默贴着墙根走，尽量避开光亮处，好几次都差点被兵丁发现，全靠及时躲进巷子里才化险为夷。
“前面就是知府衙门了。”陈默指着不远处的朱红大门，门口站着两个守卫，腰间佩刀，眼神锐利。衙门两侧的石狮子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威严，门楼上挂着“知府衙门”的匾额，在灯笼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
“首接进去肯定不行，得想办法绕到后院。”林彻观察着衙门的布局，发现东侧有棵老槐树，树枝伸到了院墙内。他指了指老槐树，对陈默说：“我先爬上去，拉你进来。”
陈默点了点头，看着林彻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树干，灵活地往上爬。他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声响，很快就爬到了树枝上，伸手就能够到院墙。林彻探头往院里看，发现后院没人守卫，只有几间屋子亮着灯。
“快上来！”林彻压低声音，伸手抓住陈默的手腕。陈默忍着肩膀的疼痛，借力往上爬，两人终于翻进了知府衙门的后院。
后院的院子里种着几棵桂花树，虽然不是开花的季节，却依旧能闻到淡淡的香气。两人贴着屋墙往前走，路过一间亮灯的屋子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黑风寨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个少年带着证据要来找你，你可得多加小心。”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语气里满是担忧。
“放心，我己经让人加强了守卫。只要证据没到我手里，通判就不敢轻举妄动。”另一个声音沉稳有力，应该是知府大人。
林彻和陈默对视一眼，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知府大人是个清官，只要能把证据交给他，就能扳倒通判和黑风寨。两人刚要敲门，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兵丁的呼喊：“知府大人，不好了！通判大人带着人来了！”
屋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很快，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面容清正，眼神锐利——正是黑石城知府李大人。他看到林彻和陈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们就是带证据来的人？”
林彻点头，刚要说话，院门口就传来通判张大人的声音：“李大人，深夜不寐，是在见什么贵客吗？”张大人带着十几个兵丁走进后院，手里握着折扇，脸上挂着假笑，眼神却死死盯着林彻和陈默。
“张大人深夜带兵闯入知府衙门，是想谋反吗？”李大人上前一步，挡在林彻和陈默身前，语气冰冷。
“谋反？”张大人冷笑一声，扇子“啪”地合上，“我是来捉拿刺客的！这两个小子私闯衙门，意图不轨，还请李大人让开，别妨碍我办公。”
兵丁们纷纷拔出刀，围了上来。林彻握紧木剑，陈默也拔出短剑，两人背靠背站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李大人看着眼前的情景，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他对林彻说：“你们快从后门走，证据我会想办法拿到，这里有我顶着！”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林彻说道，他知道一旦自己走了，李大人肯定会被张大人报复。
“别废话！”李大人推了林彻一把，“只有你们安全了，证据才能发挥作用，快走吧！”
张大人见他们迟迟不动，脸色一沉：“给我上！谁先拿下他们，赏银五十两！”兵丁们蜂拥而上，长枪朝着林彻和陈默刺来。
林彻挥起木剑，挡住刺来的长枪，木剑与枪尖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他按照墨老教的“崩拳”要领，将体内的气灌注到剑上，猛地一挑，竟将长枪挑飞。陈默也不甘示弱，短剑灵活地避开兵丁的攻击，朝着对方的手腕刺去。
两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挡住了兵丁的进攻。张大人见状，脸色更加阴沉，他拔出腰间的佩刀，亲自上前，朝着林彻砍来。刀风凌厉，带着一股杀气，林彻连忙躲闪，却还是被刀风扫到了胳膊，划出一道血痕。
“快走！”李大人趁机拉住林彻和陈默，把他们往后门推，“后门通着小巷，能出城！”
林彻和陈默知道不能再耽搁，对着李大人拱了拱手，转身朝着后门跑去。张大人想要追赶，却被李大人拦住：“张大人，你的对手是我！”
两人跑出后门，钻进小巷。身后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张大人的怒骂声。林彻回头望了一眼，心里满是愧疚，却还是握紧木剑，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只有尽快找到赵山河，拿到帮助，才能回来救李大人。
小巷的尽头是城墙，林彻和陈默相互借力，翻出了黑石城。城外的树林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幽深，两人没有停留，朝着远处的山林跑去。他们知道，张大人肯定会派人追杀，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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