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把晒干的菖蒲递过去时，目光落在男人渗血的伤口上，忽然轻声开口：“看你伤得重，不像是普通劫匪能伤的——这山里近来不太平，是不是山外又打起来了？”
王耀祖也凑了过来，他自小在谷附近长大，只听路过的货郎提过几句“打仗”，却从不知道外界乱成了什么样。男人接过菖蒲，指尖顿了顿，抬头看向苏烟，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终是叹了口气，靠在墙上缓声道：“何止是打起来——北边几个州府都乱了，官兵和乱兵混在一处，抢粮的、烧屋的，百姓逃都没处逃。我从西边过来，一路见着不少逃难的，往南走的人最多，说南边有个‘安州’，守将管得严，还能有条活路。”
“往南走？”苏烟心头一动，手里捣草药的动作慢了下来，“安州离这儿远吗？走山路能到吗？”
男人苦笑了下，捂着肋骨咳嗽两声：“远倒是不远，翻三座山就能到安州地界。只是山路险，还有些散兵游勇躲在山里劫道，我就是走山路时遇着的——不是劫匪，是些逃兵，见我背着包，以为有值钱东西，上来就砍。”他说着，摸了摸腰间的墨玉牌，又飞快地收了手，“若真要往南去，得等过些日子，等山里的兵散了些再说。”
王耀祖听得发怔，他从未想过谷外竟是这般光景，忍不住问：“那……南边真的安全？不会也打仗吗？”
“安州守将是个硬脾气，只守着自己的地界，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乡野医娘：农门女主，行医立世》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不掺和别的纷争，还开了粮仓放粮给逃难的。”男人声音低了些，目光望向谷外的方向，“我这次去南边，也是为了往安州送些东西——只是没料到半道上出了岔子。”他没说送什么，却下意识抱紧了肩上的黑布包，那包沉甸甸的，像是装着极重要的物件。
苏烟心里渐渐有了数——这男人虽不肯多说，却句句都在提点“往南走”“安州”，连山路的险处都点到了，不像是随口闲聊。她把捣好的草药泥敷在男人伤口上，轻声道：“多谢大哥说这些，我们在谷里待久了，竟不知外面的事。若日后真要出去，往南走倒像是条活路。”
男人没接话，只闭着眼点点头，似是累得很了。王耀祖蹲在一旁，看着窗外连绵的山峦，忽然小声对苏烟道：“若外面真这么乱，咱们往南走，是不是真能找个安稳地方？”
苏烟没说话，只看向空屋里闭目养神的男人——他腰间的墨玉牌、肩上的黑布包，还有那句“往安州送东西”，都透着不一般。她忽然觉得，这男人来谷中养伤或许是真的，但他口中的“往南走”，怕不是随口一提，而是给他们指了条日后出谷的明路。
晨雾彻底散了，阳光漫过药圃，九节菖蒲的叶片上凝着的露珠滚落下来，砸在泥土里。苏烟收拾着草药，心里悄悄记下了“安州”两个字——这乱世山谷虽安稳，却不是长久之计，而往南去的路，还有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或许就是他们日后走出山谷、寻个安稳去处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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