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姐，早。”苏小蛮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语气却比平日少了几分硬邦邦，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柳秀娘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理了理鬓角，柔声道：“早，小蛮。粥在锅里温着，快去吃吧。”
“嗯。”苏小蛮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去盛粥，而是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冷水，哗啦一下浇在脸上，用力搓了搓，仿佛想借此驱散什么纷乱的思绪。水珠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她甩了甩头，再次看向柳秀娘时，眼神己经恢复了平日的清亮，只是那亮光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秀娘姐，”苏小蛮走到柳秀娘身边，靠在门框上，状似随意地问道，“沐哥呢？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去后山了，说是有事和李大伯他们商量。”柳秀娘轻声回答，提到李沐时，语气自然地带上了依赖与关切。
苏小蛮“哦”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声道：“秀娘姐，你……你现在挺好的。”
柳秀娘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脸颊更红，却坦然地点了点头，目光温柔而坚定：“嗯。小蛮，谢谢你。”
谢谢她的陪伴，谢谢她在这个家里的存在，也谢谢她此刻的祝福。
苏小蛮看着柳秀娘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幸福光彩，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有点涩，却又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她撇撇嘴，试图用惯有的语气掩盖那一瞬间的失态：“谢我干啥？只要那家伙以后少气我就行！我去盛粥了！”
说完，她转身钻进灶房，留给柳秀娘一个看似洒脱的背影。
柳秀娘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笑。她如何看不出苏小蛮那点微妙的心思？同为女子，又朝夕相处，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但她并不点破，也不担忧。她相信沐哥，也相信小蛮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姑娘。这个家，会越来越好的。
阳光渐渐明亮起来，洒满小院。柳秀娘和苏小蛮相对坐在院中的小桌旁，安静地吃着早饭。气氛有些微妙，却并不尴尬，一种新的平衡在无声中悄然建立。
而此刻的后山，李沐正与李大、李武等人站在新开辟的秘密基地边缘，望着山下若隐若现的村落轮廓。他神色平静，眼神却锐利如鹰。与柳秀娘关系的突破，让他心中充满了力量，也让他守护这个家的决心更加坚定。
“官兵那边，有什么新动静？”李沐问道。
李栓上前一步，低声道：“据小蛮姑娘那边传来的消息，驿站里的官兵似乎安静下来了，没什么异动。但赵青祥那边，这两天倒是往镇上跑得勤快，怕是没憋好屁。”
李沐冷哼一声：“跳梁小丑，不必理会。让咱们的人继续盯着，尤其是通往山里的要道。训练不能停，火药作坊也要加快进度。”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李沐深吸一口山间清冷的空气，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和肩上沉甸甸的责任。前路或许依旧艰险，但他己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无论何时归来，家中总有一盏灯，两双关切的眼睛，和一个真正属于他的温暖港湾。
这温馨的清晨，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滋养着希望，也积蓄着迎接更大风浪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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