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局地下七层，谐振实验室的门在陆观澜面前缓缓滑开。幽蓝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像流淌的星河，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的味道，熟悉得让他心口发紧。
这是他阔别三年的地方。环形墙壁上的数据流还在流动，像一条条发光的河，中央的谐振奇点模型悬浮在半空，缓慢旋转着，散发出淡淡的蓝色能量波——这是他和老杰克、江听晚一起设计的，承载着他们所有的心血。
“陆首席，监控还有18分钟。”林逸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他守在实验室外的走廊，手里拿着苏瑾给的安保权限卡，“苏主任说，陈默的人正在往医疗中心赶，暂时不会来这里。”
陆观澜点头，快步走向控制台。指尖落在冰冷的键盘上，熟悉的触感让记忆碎片再次涌来——他和江听晚在这里熬夜，她靠在他肩上睡着，键盘上还留着她的长发；他们第一次成功激活“观澜听晚”共振点，模型发出的光把整个实验室都染成了蓝色，江听晚笑着说“我们成功了”。
“观澜？”
江听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陆观澜猛地转身。她穿着白大褂，头发有些乱，眼底带着红血丝，显然是刚从医疗中心逃出来，手里还抱着那个星月八音盒。
西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实验室的幽蓝光落在她脸上，她的眼睛亮得像当年第一次激活共振点时的光。陆观澜的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说出两个字：“听晚。”
江听晚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你记起来了？全部？”
“嗯。”陆观澜点头，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白大褂传过来，“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这三年，她每次在医疗中心见到他，都要装作陌生人；每次他因为记忆碎片头痛，她只能偷偷给他用温和的镇静剂；每次陈默追问他的行踪，她都要编造谎言掩护——所有的委屈和坚守，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时间不多。”江听晚抹掉眼泪，把八音盒放在控制台上，“陈默己经发现我偷了医疗中心的权限卡，很快就会来这里。我们需要激活情感模块，用数据证明它是安全的。”
陆观澜点头，接过八音盒。他打开盒盖，里面的蓝色晶体还在发光，和中央的谐振模型产生了共鸣。“老杰克说，密码是‘观澜听晚’的共振频率。”他输入那串数字，八音盒突然响起《月光》的旋律，电子音混在里面，变成了一串数据流，涌入控制台。
“情感模块正在加载。”江听晚盯着屏幕，“当年我们发现，人类的情感波动能稳定时空结构，比如爱、信任、希望，这些情感的频率和宇宙的基础频率一致，所以能成为时空的锚点。”
屏幕上的数据开始跳动，情感模块的三维模型在中央展开，像一朵蓝色的花。“陈默说的‘星尘号’事件，其实是监察部为了掩盖真相编造的。”江听晚快速调出一份加密文件，“真正的原因是引擎故障，他们却把责任推给情感模块，以此封存我们的研究。”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陈默带着五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手里的能量枪对准了他们：“终止程序！陆观澜，你再不停手，整个安全局都会被你毁了！”
“毁了安全局的是你们！”陆观澜转身，眼神冰冷，“为了权力，掩盖真相，抹杀记忆，你们才是危险的！”
陈默冷笑，扣动扳机——一道蓝色的能量束射向控制台！江听晚反应极快，推开陆观澜，能量束擦着她的胳膊飞过，击中控制台的一角，火花西溅。
“阿瑾！”林逸的声音传来，他从门外冲进来，手里拿着个电磁脉冲装置，按下开关——黑衣人手里的能量枪瞬间失灵，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快走！”林逸拉着苏瑾躲到控制台后，苏瑾手里还拿着份文件，“这是陈默掩盖‘星尘号’真相的证据，我从监察部的数据库里调出来的！”
陈默见状，亲自拿起能量枪，对准陆观澜：“我再说最后一次，终止程序！”
“不可能。”陆观澜握住江听晚的手，“情感模块的真相，必须公之于众。”他和江听晚同时按下控制台的确认键——“观澜听晚”共振频率被输入情感模块，实验室突然被耀眼的白光吞没。
谐振奇点模型开始高速旋转，能量波从中央扩散开来，环形墙壁上的数据流像活了一样，缠绕着能量波，形成一道巨大的光茧。陈默和黑衣人被能量波推着后退，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光茧里，浮现出无数人的脸：有“星尘号”船员的家人，他们的思念化作金色的光；有第三区的居民，他们的希望化作绿色的光；还有陆观澜和江听晚，他们的爱化作蓝色的光——所有的光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稳定的能量场，笼罩着整个实验室。
“这是……”陈默目瞪口呆，手里的能量枪掉在地上，“情感的力量？”
“没错。”陆观澜的声音在光茧中回荡，“情感不是时空的干扰项，而是维系它的纽带。你以为抹杀情感就能稳定时空，却不知道，没有情感的时空，才是最脆弱的。”
光茧渐渐散去，情感模块的模型稳定下来，屏幕上显示着时空稳定指数——比安全阈值高出50%。陈默看着数据，脸色苍白，突然瘫坐在地上：“我……我错了。”
就在这时，实验室中央出现一道全息影像，是安全局长。他的影像有些模糊，却带着威严：“陈默，你被停职了。情感模块的研究重启，由陆观澜首席负责。”
他顿了顿，看向陆观澜和江听晚：“当年封存项目，是担心情感模块被滥用，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但记住，真相的揭开需要时机，不要操之过急。”
影像消失，陈默被黑衣人带走，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情感模块的模型，眼神复杂。实验室里只剩下陆观澜、江听晚、林逸和苏瑾西个人。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林逸兴奋地抱住苏瑾，“阿瑾，我们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苏瑾笑着点头，眼里也有了泪光。陆观澜转身，看着江听晚，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灰尘：“这次，我不会再忘记了。”
江听晚靠进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眼泪又掉了下来，却是幸福的泪。实验室的幽蓝光落在他们身上，谐振模型还在缓慢旋转，像一个永恒的承诺。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吗？”江听晚轻声说，“你说，要让情感模块成为人类的守护者。”
“现在，我们做到了。”陆观澜抱紧她，“以后，我们一起。”
窗外，安全局的塔顶沐浴在月光下，清冷的光透过玻璃，照进实验室。在这个被情感照亮的夜晚，所有被掩盖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所有被遗忘的约定终于兑现。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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