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一动,林渊睁开了眼睛。
二十步外,有枯叶被踩断的声音。声音很轻,但他还是听见了。
他没动,手己经放在刀柄上。风吹进来,带着湿土味和血腥味。岩缝外面的灌木晃了晃,一头野猪一样的魂兽探出头。它鼻子抽动,顺着风找血的味道。它绕着岩缝走了三圈,没发现人,就低头啃了几口风狒的尸体,哼了一声,走远了。
林渊等它走远,才松开手。他站起来,拍掉披风上的灰,把背上的风狒皮绑紧。怀里的骨爪还贴在胸口,有点温热。短刀插回腰间,他走出岩缝。
天刚亮,山路很滑。他沿着昨晚记的路往东南走。这条路有三十多里,普通人要走半天以上。他靠魂骨强化过的身体,走得比常人快很多。太阳升到头顶时,诺丁城出现在眼前。
城墙不高,石砖有些发黑。城门口人来人往。有商人推车,农夫挑担,还有几个穿劲装的年轻人背着包进进出出。林渊混在人群里,目光扫向城门右边。那里挂着一块金边木牌,上面是武魂殿的标志:一座尖塔,塔顶有火焰纹。
他进城后首接往主街走。街道不宽,两边是低矮的店铺,药铺、铁匠铺、杂货店都有。武魂殿在街尾,三层石楼,门前立着一根测魂柱,旁边站着两个守卫。
林渊走上台阶,推开大门。
里面是大厅,地面铺着青石板,墙上挂着武魂殿的规矩。前面是一张长桌,一个中年执事坐在后面,手里拿着笔,头也不抬。
林渊走到桌前,从怀里拿出山村的户籍文书,放在桌上。
执事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身份证明?”
“我要注册魂师。”
执事接过文书看了一眼,冷笑:“没有魂环?觉醒几年了?”
“一天。”
“一天?”执事放下笔,“废武魂,没魂环,连最低级的十年魂兽都打不过,还注册什么魂师?滚出去练几年再来。”
周围几个等着办手续的少年笑了。
林渊没说话。他体内魂力流动,脊椎处传来暖意,这是风狒魂骨融合后的反应。他抬起手:“我有魂力,可以测。”
执事愣了一下,挥手叫人:“拿测魂石来。”
工作人员拿来一块蓝色石头,放在桌上。林渊伸手捧上去。
石头表面泛起淡蓝光晕,持续了三秒没灭。
“魂力一级半……”执事盯着石头,脸色变了,“居然真有魂力?”
“我还融合了魂骨。”林渊说。
“不可能!”执事猛地站起来,“魂骨是高阶魂师才能有的东西。你这种乡下小子,连魂环都没有,哪来的魂骨?”
林渊没解释。他后退一步,屈指一弹,一道风劲飞出,桌角的铜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执事瞪大眼。
林渊右脚猛踏地面。青砖裂开,裂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半米。
大厅一下子安静了。
刚才笑他的几个少年僵在原地,守卫也从门外探头。执事嘴唇动了动,终于坐下,拿起笔重新填表。
“姓名?”
“林渊。”
“武魂?”
“断矛。”
“魂力等级?一级半,特殊标注……疑似魂骨融合体。”执事一边写一边低声问,“你从哪得的魂骨?”
“猎杀魂兽得到的。”
“哪种魂兽?”
“风狒。”
“风狒也有魂骨?”执事怀疑地看着他,“那是低阶魂兽,一般不会形成完整魂骨。”
“是残片。”林渊说,“但我成功融合了。”
执事不再问。他盖上印章,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黑色铁牌。正面刻着编号,背面是武魂殿的徽记。
“这是初级魂师凭证。凭这块牌子可以在各城武魂殿登记任务、领资源、参加考核。如果违规使用,会被取消资格。”
林渊接过铁牌。铁牌很重,边缘光滑,摸起来有点凉。
他翻看了一下,收进怀里。
执事看着他说:“你这种情况很少见。建议你尽快提升魂力,去找合适的魂环。不然只有魂骨,也没法突破。”
林渊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武魂殿,阳光照在脸上。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脚步声混在一起。他站在石阶上,右手按在胸口,能感觉到铁牌的形状。
他知道,这不只是身份证明。
这是他在斗罗世界的第一个立足点。
他走下台阶,朝主街走去。刚走几步,前面的人群忽然分开。
一个少年从对面走来,十七八岁,穿蓝衣,背一个暗器匣,眼神很锐利。他身后跟着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目光像鹰。
少年看到林渊胸前露出的一角铁牌,停下脚步。
“你也注册魂师了?”
林渊点头。
“魂力多少?”
“一级半。”
少年皱眉:“这么低?那你注册什么?没有魂环,根本不能战斗。”
林渊没回答。
少年冷笑:“我刚杀了只百年魂兽,马上就要吸收魂环。你这种废物,趁早回家种地去。”
老人拉了他一下:“唐三,别多事。”
叫唐三的少年甩开手:“我就看不惯这种人,浪费武魂殿资源。”
林渊看着他,声音平静:“你说完了吗?”
“怎么?不服?”唐三上前一步,“要不要打一场?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魂师!”
林渊右手慢慢移到腰间。
短刀还在鞘里,刀柄冰凉。
他拇指顶开卡扣,刀刃滑出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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