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从柳月娘家跑回去的第二天，青杨村就炸开了锅。
“你们听说了吗？柳月娘的儿子是妖怪，能在手里结冰！”
“我也听说了！三婶亲眼看见的，她的袖口都结了霜，吓得魂都快没了！”
“难怪那小石头能死而复生，原来是被妖怪附了身啊！以后可得离他们娘俩远点，别被缠上了！”
流言像长了翅膀，在村里飞了一天，连村口磨豆腐的王大爷都知道了。柳月娘去河边洗衣服时，原本跟她搭话的妇人都躲得远远的，眼神里满是忌惮，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些难听的话。
柳月娘咬着牙，假装没听见，可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怕被人议论，可她怕这些流言会伤到凌曜——那孩子明明是在保护她，却被人说成是妖怪。
“娘，她们说的是假的，你别难过。”凌曜蹲在柳月娘身边，帮她拧着衣服，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的力量。他昨晚就听见村里的狗叫和人的喧哗声，也猜到了会有流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听。
柳月娘摸了摸凌曜的头，强装出笑：“娘不难过，娘知道咱们石头不是妖怪。快洗完了，咱们回家，娘给你做红薯粥。”
可没等她们洗完衣服，就看见一群人朝着河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族长柳老头，他穿着件深蓝色的长衫，手里拄着根拐杖，脸色沉得像锅底；三婶跟在他身边，时不时地指着柳月娘，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村民，有男有女，手里都拿着锄头、扁担，像是来抓什么坏人似的。
柳月娘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赶紧把衣服装进竹筐，拉着凌曜想走，却被柳老头拦住了。
“柳月娘，你别走！”柳老头的声音很严厉，拐杖在地上戳了戳，“今天我带大家来，就是要问问你，你儿子到底是不是妖怪！要是真被妖怪附了身，就得赶紧把他赶走，不然会连累咱们整个青杨村的！”
“族长，石头不是妖怪！”柳月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他只是个孩子，是我儿子，你们别伤害他！”
“是不是妖怪，让他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三婶在一旁煽风点火，指着凌曜，“昨天他能在我袖口结冰，今天肯定也能！要是他不敢试，就是心里有鬼，肯定是妖怪！”
村民们也跟着起哄：“对！让他试试！要是试不出来，就是妖怪，赶紧赶走！”
“不能让妖怪留在村里，不然咱们村会倒霉的！”
凌曜看着眼前的人群，看着他们眼里的恐惧和愤怒，心里忽然有点冷。他在神界时，虽也见过神族之间的争斗，却从未见过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仅凭流言就认定一个人是“妖怪”的场景。
“我不是妖怪。”凌曜往前一步，站在柳月娘身前，眼神冷冷地扫过人群，“昨天我只是不想让三婶逼我娘嫁人，才用了点小把戏，没有伤害任何人。”
“小把戏？”三婶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指着凌曜的鼻子，“你要是有本事，就再在我袖口结次冰！要是结不出来，就是妖怪，我们今天就把你绑起来，扔到后山喂狼！”
三婶算准了凌曜不敢再用“妖术”——她觉得这孩子肯定是昨天运气好，才能弄出点冰来，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他肯定会害怕，不敢再试。只要他不敢试，就能坐实他是妖怪的罪名，到时候不仅能把他赶走，还能逼着柳月娘嫁给周三郎，她也能拿到周三郎许诺的好处。
柳月娘紧紧攥着凌曜的手，手心全是汗。她怕凌曜真的试了，会被人当成妖怪；可她更怕凌曜不试，会被这些人欺负。
“娘，别怕。”凌曜轻轻拍了拍柳月娘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他转向三婶，声音平静：“我可以再试一次，可要是我试出来了，你就得跟我娘道歉，以后再也不许逼她嫁人。”
“好！只要你能试出来，我就跟你娘道歉！”三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根本不相信凌曜能再弄出冰来。
村民们也安静下来，都盯着凌曜，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弄出冰来。柳老头拄着拐杖，眼神里满是警惕，也在等着看结果。
凌曜深吸一口气，悄悄调动体内的仙力。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只凝聚一点凉意，而是让仙力在指尖多停留了片刻，慢慢凝聚成一股寒气。他看着三婶的袖口，指尖轻轻一扬，一股淡淡的白光朝着三婶的袖口飞了过去。
“嗤”的一声轻响，白光落在三婶的袖口上，瞬间就凝结成了一层白霜。那霜比上次更厚，顺着三婶的胳膊往上爬，很快就爬满了她的整个小臂，冻得她胳膊发麻，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啊！好冷！我的胳膊！”三婶疼得尖叫起来，想甩胳膊，却发现胳膊己经冻得僵硬，根本动不了。她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白霜，眼里满是恐惧，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快！快帮我把霜弄掉！好冷啊！作者“燕夫人”推荐阅读《谪仙崽：村野娘亲我罩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村民们都看傻了眼，纷纷往后退——他们没想到，这孩子真的能弄出冰来，而且还这么厉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真的能弄出冰来？”
“难道他真的是妖怪？可妖怪不都是害人的吗？他也没伤害人啊……”
“说不定他不是妖怪，是神仙下凡呢？我听我姥姥说，神仙就会各种法术……”
村民们的议论声变了，从之前的恐惧和愤怒，变成了惊讶和好奇。柳老头的脸色也变了，他看着凌曜，眼神里满是疑惑，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严厉。
凌曜看着三婶痛苦的样子，没有再继续凝聚寒气——他只是想吓吓她，让她别再逼柳月娘，不想真的伤害她。他指尖轻轻一扬，一股淡淡的暖意朝着三婶的胳膊飞了过去，那层白霜很快就融化了，变成了水珠，顺着三婶的胳膊流了下来。
白霜融化后，三婶的胳膊终于能活动了，可还是冻得通红，隐隐作痛。她看着凌曜，眼里满是恐惧，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嚣张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三婶的声音带着颤，再也不敢叫凌曜“妖怪”了。
“我是柳月娘的儿子，小石头。”凌曜的声音很平静，“我不是妖怪，也不是什么神仙，只是会点小把戏。现在，你该跟我娘道歉了。”
三婶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敢不道歉。她低着头，对着柳月娘小声说：“月娘，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不该逼你嫁人，也不该说你儿子是妖怪。”
柳月娘看着三婶，心里的委屈终于消散了些。她摇了摇头：“算了，只要你以后别再逼我，别再乱说话就好。”
柳老头也走上前，看着凌曜，眼神里满是复杂：“小石头，你……你这本事是从哪学来的？”
“是我小时候在山上玩的时候，遇到一位老神仙，他教我的。”凌曜早就想好了说辞——他不能说自己是神仙下凡，只能找个借口，“老神仙说，让我用这本事保护好人，别让坏人欺负人。”
村民们听了，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老神仙教的！难怪他这么厉害！”
“我就说他不是妖怪，是神仙教他本事，让他保护好人呢！”
“以后咱们可不能再乱说他是妖怪了，说不定他还能帮咱们村呢！”
柳老头点了点头，看着凌曜的眼神里多了些敬畏：“好，好，既然是老神仙教的本事，那你就好好用这本事保护你娘，保护咱们村。以后谁要是再敢乱传谣言，说你是妖怪，我第一个不饶他！”
说完，柳老头又对着村民们说：“大家都散了吧！以后别再乱传谣言了，小石头不是妖怪，是有本事的好孩子！”
村民们纷纷点头，一边议论着“老神仙教本事”，一边慢慢散开了。三婶也不敢再停留，捂着自己的胳膊，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村民们都走了，柳月娘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凌曜赶紧扶住她：“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柳月娘摇了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这次的眼泪是激动的，“石头，谢谢你，谢谢你保护娘。”
“娘，我是你儿子，保护你是应该的。”凌曜帮柳月娘擦了擦眼泪，笑着说，“以后再也没人敢逼你嫁人，也没人敢说你坏话了。”
柳月娘点了点头，拉着凌曜的手，拿起竹筐，往家走。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暖暖的，连刚才的委屈和害怕，都被这阳光驱散了。
回到家，柳月娘给凌曜倒了碗热水，又把早上剩下的红薯饼热了热，端到他面前：“快吃吧，吃完了歇会儿，今天累坏了。”
凌曜接过饼，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看着柳月娘的笑容，心里忽然觉得，刚才面对那么多人的压力和恐惧，都值了。只要能让柳月娘开心，不再被人欺负，就算再面对更多的人，他也不怕。
下午的时候，村口的王大娘来了。她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个热乎乎的菜团子，走到柳月娘面前，笑着说：“月娘，上午的事我都听说了，真是委屈你和石头了。这菜团子是我刚蒸好的，你和石头尝尝。”
“王大娘，你太客气了，还特意给我们送菜团子来。”柳月娘接过布包，心里暖暖的——在她被人议论、被人排挤的时候，还是王大娘愿意跟她亲近。
“客气啥，咱们都是邻居。”王大娘拍了拍柳月娘的手，又看向凌曜，笑着说，“石头真是个好孩子，有本事，还孝顺，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凌曜看着王大娘，也露出了笑——这是他来到凡间后，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柳月娘之外的善意。他忽然觉得，这凡间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糟糕，有柳月娘的陪伴，还有王大娘这样的好人，就算有再多的麻烦，他也能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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