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栀子小院还浸在薄雾里，青石板上凝着一层薄薄的露水，踩上去会留下浅浅的脚印。周砚舟蹲在客厅中央，手里攥着行李箱的拉链，却迟迟没拉上——黑色的行李箱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西装还露着个衣角，是他昨天特意熨烫的，旁边放着那本卷边的项目方案，页脚的咖啡渍己经被他用湿纸巾擦得淡了些，却还是能看出痕迹。
院门外传来出租车的鸣笛声，催了第三遍了。他抬头时，正看见陈芳菲站在楼梯口，穿着件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松松挽在脑后，手里拿着个白色的陶瓷杯，杯里盛着半杯温水。她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他没拉上的行李箱上，像在提醒他“该走了”。
周砚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从放在沙发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纸袋，走到陈芳菲面前。纸袋的边角被他攥得发皱，里面装着一对浅青色的马克杯——杯身上印着小小的栀子花纹，是他上次去文创店特意挑的，和陈芳菲常穿的棉麻裙颜色很像。之前他在这里加班，两人偶尔会用这对杯子喝咖啡，他用带柄的那个，陈芳菲用无柄的那个，杯沿还留着两人碰杯时的浅淡痕迹。
“姐，这个留给你。”他把纸袋递过去，指尖碰到陈芳菲的手，又赶紧缩了回来，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这对杯子……我们之前用了好几次的，你要是想我了，就看看它，或者……或者给我打个电话也行。”
陈芳菲接过纸袋，指尖捏着杯沿轻轻碰了碰，杯壁还带着点公文包里的余温。她没打开看，只是把纸袋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要下雨”：“好，我知道了。”
没有“我会想你的”，没有“你到了北京记得报平安”，只有一句简单的“好”。周砚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有点发闷，却还是强撑着笑了笑：“那我走了，北京那边稳定了，我……我再来看你。”
他说着，转身走向院门口，脚步走得很慢，每走两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陈芳菲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杯温水，没看他，只是目光落在院角的栀子花丛上，像在检查花瓣上的露水。首到他走出院门，坐上出租车，从车窗里最后看了眼那个浅灰色的身影，她都没再回头。
出租车缓缓驶离巷口，周砚舟看着栀子小院的门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街角，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给陈芳菲发条消息，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起之前加班时，美女房东：与男租客的感情史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美女房东：与男租客的感情史最新章节随便看！陈芳菲端来的热咖啡，想起她听他吐槽时的安静，想起她说“别熬太晚”时的温柔，眼眶突然红了——他知道，陈芳菲可能不会想他，也不会给他打电话，可他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期待，期待这对杯子能成为他们之间的联系。
而小院里，陈芳菲站在原地，首到出租车的声音彻底消失，才转身拿起石桌上的纸袋。她走到厨房，把纸袋打开，拿出那对浅青色的马克杯——杯身上的栀子花纹印得很精致，无柄的那个杯沿还留着点她喝咖啡时的浅淡口红印。她没多看，只是拿着杯子走到窗边的垃圾桶旁，垃圾桶里还装着昨天修剪下来的栀子枯枝，绿的叶、白的花混在一起，像一堆被丢弃的旧时光。
她抬手，轻轻一松，两个马克杯“咚”的一声掉进垃圾桶，撞在枯枝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浅青色的杯身滚了滚，沾了点泥土，杯沿的栀子花纹被枯枝划得变了形，再也看不出之前的精致。
扔完杯子，她没再看垃圾桶一眼，转身走到院角的栀子花丛旁，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水壶。水壶里的水还是温的，是她早上特意烧的，怕冷水浇在根部会伤了花。她倾斜水壶，水流细细的，浇在每一株栀子的根部，动作和之前的每一天没什么不同——先浇那株五年前种的老栀子，再浇旁边新冒芽的幼苗，最后浇靠近石桌的那几株，连水流的大小都控制得刚刚好，没让水珠溅到花瓣上。
阳光慢慢爬上院墙，薄雾渐渐散去，金色的光落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浅淡的光晕。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不舍，也没有难过，连眼神都和平常一样，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她给每一株栀子都浇完水，把水壶放在石桌上，转身走进厨房，准备煮今天的早餐——和周砚舟在的时候一样，还是一碗简单的小米粥，配一碟凉拌青菜，没有任何变化。
垃圾桶里的马克杯还躺在枯枝上，浅青色的杯身被阳光晒得有点发烫，却再也没人在意。对陈芳菲来说，周砚舟和这对杯子，不过是她生活里又一段短暂的插曲，像之前的夏星眠和那张画纸一样，用完了，就该扔掉，不留任何痕迹。
只是院角的栀子花丛，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得比昨天更盛了些，白色的花瓣上沾着水珠，像在无声地提醒着——这个小院里，永远只有栀子和陈芳菲，没有谁能真正留下。而关于“前夫”的过往，关于她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小院，这些没解开的伏笔，还藏在栀子花香里，等着下一个租客，带着新的心动，走进这场早己设计好的“套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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