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栀子小院，被夕阳染成了暖橙色。院角的栀子花丛开得正盛，白色的花瓣上沾着傍晚的露水，风一吹，香气裹着暖意，漫在青石板上。周砚舟站在院门外，手里攥着一张折叠整齐的调令，指腹反复着纸上“北京总部”“部门副经理”“薪资上浮40%”这几个字眼，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半小时前，他在公司接到总部HR的电话，说他之前负责的项目虽有波折，但复盘时被总部看中，特批调去北京任副经理，薪资首接涨了近一半，连住宿都安排在了离公司不远的人才公寓。
这是他在行业里摸爬滚打五年，最接近“理想”的机会。可激动过后，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回家跟妻子分享，而是往栀子小院跑——他想告诉陈芳菲，想邀她一起去北京，想给她租个带小院的大房子，种满她喜欢的栀子，让她不用再守着这个小小的院子，也不用再靠收租生活。
推开门时，陈芳菲正站在栀子花丛旁修剪枝条。她穿了件浅青色的棉麻裙，手里握着把银剪子，指尖捏着一根发蔫的枝桠，轻轻一剪，枯枝落在铺好的旧报纸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听到动静，她回头看了眼，目光落在周砚舟手里的调令上，没说话，只是指了指石桌上的凉茶：“刚泡的金银花，凉了，能解渴。”
周砚舟没去拿凉茶，快步走到她身边，把调令展开，递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陈芳菲，你看！北京总部调我过去，升职成副经理，薪资涨了40%！还安排了公寓！”他指着调令上的条款，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我跟你说，北京那边机会多，以后我们……”
“我们？”陈芳菲打断他，手里的银剪子顿在半空，枯枝从她指间滑落，落在报纸上。她没看调令，目光依旧落在面前的栀子花丛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你去北京，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砚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说重点，赶紧补充道：“我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北京！我给你租个带小院的大房子，比这里大两倍，我们也种栀子，种满整个院子！你不用再收租，我养你，好不好？”
他说着，伸手想去握陈芳菲的手，却见她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了。银剪子被她放在石桌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她弯腰捡起刚才掉落的枯枝，放进旁边的竹篮里，才抬头看他，眼里没有丝毫期待，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我在这里有房子，有院子，还有这些种了五年的栀子，不想去陌生的地方。”
“可北京机会多啊！”周砚舟急了，往前追了半步，“那里的资源比这边好，我升职后能赚更多钱，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这个小院虽然好，但太小了，而且……”
“这里再小，也是我的地方。”陈芳菲打断他，美女房东：与男租客的感情史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美女房东：与男租客的感情史最新章节随便看！语气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坚定，“北京的房子再大，也是租的，没有这些栀子，也没有我熟悉的巷口、熟悉的邻居，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的笼子。我不想去。”
她顿了顿，伸手摸了摸身边一株长势最好的栀子——这株是她五年前刚搬来时种的，现在己经长到半人高，枝桠上挂满了花苞，再过几天就能开。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花苞，动作温柔得像在摸一件珍宝：“这些栀子是我亲手种的，从幼苗到开花，我看着它们长了五年，挪到北京活不了。我不能丢下它们。”
周砚舟看着她的动作，又看了看她眼底的坚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慢慢沉了下去。他突然想起之前夏星眠来搬行李时，陈芳菲也是这样，没丝毫不舍，只说“不用回来了”；想起自己说要辞职陪她时，她也是这样，用“为你好”的理由拒绝。原来不是她“为他着想”，也不是她“慢热”，而是她从始至终，就没想过为任何人离开这个小院，离开她熟悉的一切。
他攥着调令的手慢慢松了，调令的边角在手里卷了起来，纸上的“北京总部”几个字，突然变得刺眼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那我不去北京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是他五年职场生涯里最好的机会，放弃了，他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你再想想好不好？”周砚舟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北京真的很好，我们可以一起适应，慢慢把院子打理起来，栀子也可以重新种……”
“不用想了。”陈芳菲首起身，拿起石桌上的银剪子，转身走向储物间，“我的选择不会变。你要是想去北京，就好好把握机会，别因为我耽误了自己的前途。”她的脚步很轻，浅青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没再回头，只留下周砚舟一个人站在栀子花丛旁，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调令。
夕阳慢慢沉了下去，最后一缕光落在栀子花瓣上，映出淡淡的金边。周砚舟看着陈芳菲的背影消失在储物间门口，心里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一边是梦寐以求的职场机会，一边是让他心动的人，可这个人，却从没想过跟他走。
他低头看了看调令，又抬头看了看满院的栀子，手指轻轻掐了掐掌心——疼，却让他清醒了些。他知道，陈芳菲不会为他改变，可他还是舍不得放弃，还是抱着一丝期待：或许，他去北京稳定后，她会改变主意呢？
他没看到，储物间的门后，陈芳菲正透过门缝看着他的背影。她的手里还握着那把银剪子，剪尖上沾着点栀子的绿汁，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对她来说，周砚舟的犹豫，不过是又一场“心动”的挣扎，而她要做的，只是守住这个小院，等着他最终“选择离开”的结局。
晚风又吹了起来，栀子花香比刚才更浓了些，绕在周砚舟的身边，却没再让他觉得温暖。他攥着调令，慢慢走到石桌旁，拿起那杯凉掉的金银花茶，一口喝了下去——茶是凉的，像他此刻的心情，却又带着点不甘的暖意，让他还没彻底放弃那点可怜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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