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阳光，透过画室的玻璃窗，落在夏星眠的手机屏幕上。邮件提示音响起时，他正帮老师整理画具，手指上还沾着点钛白颜料，慌忙擦了擦，点开邮件——“XX市设计院录用通知”几个黑色大字跳出来，后面跟着的薪资数字，是他现在兼职的两倍还多，连试用期都有五险一金，末尾还附了宿舍地址，写着“可拎包入住”。
他盯着屏幕看了足足三分钟，手指反复划过“薪资”那栏，心脏跳得快冲出喉咙。XX市是美术设计的热门城市，这家设计院更是业内有名的，能进去相当于踩稳了职业的第一步。可激动过后，他的心里突然沉了下去——他想起了栀子小院，想起了陈芳菲，想起了每晚放在门口的热牛奶，想起了她靠在肩头时的温度。
晚上回到小院时，天己经擦黑了。陈芳菲正站在栀子花丛旁浇水，浅灰色的家居服被晚风拂得轻轻晃，手里的塑料水壶倾斜着，水流细细的，浇在花瓣上，溅起一点水珠。夏星眠站在门口，手里攥着手机，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怕陈芳菲不同意，更怕自己说出后，要面对“走还是留”的选择。
“今天回来得挺晚。”陈芳菲先开了口，没回头，只是把水壶挪到另一株栀子旁，“画室忙？”
“嗯……有点。”夏星眠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看着水珠从花瓣上滚落到青石板上，“陈小姐，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陈芳菲的水壶顿了一下，水流停在半空，几滴水珠落在她的鞋尖，她却没在意，只是侧过头看他：“什么事？”
“我……我拿到XX市设计院的offer了。”夏星眠的声音有点发颤，他抬眼看向陈芳菲，眼里满是期待，“薪资是现在的两倍，还包住宿……我想问问你，你愿意跟我去XX市吗？我们可以在那边租个带小院的房子，还种栀子，好不好？”
他说着，伸手想去握陈芳菲的手，却见她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了。水壶被她放在石桌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她看着夏星眠，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惊讶，也没问“设计院好不好”“薪资够不够花”，只说了句：“我在这里住惯了，不想动。”
夏星眠伸到半空的手僵住了，心里像被浇了盆冷水。他还想再说什么，比如“XX市发展好”“我们可以一起攒钱买房子”，可看着陈芳菲的眼睛——她的眼里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像在说“今天要浇花”一样理所当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可是……”他张了张嘴，声音小了些，“那边机会真的很好，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不用。”陈芳菲打断他，弯腰拿起水壶，转身走向储物间，“我现在的生活就很好，有小院，有栀子，不用折腾。”她的脚步很轻，却没再回头，只留下夏星眠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部显示着录用通知的手机。
晚风从院门外吹进来，带着点凉意，吹得栀子花瓣轻轻晃。夏星眠看着陈芳菲的背影消失在储物间门口，心里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那么重要。陈芳菲的世界里，小院和栀子才是不可动摇的，而他，不过是偶尔闯入的过客，连让她“折腾”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他攥着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倒映出他失落的脸。录用通知上的“XX市”三个字，突然变得刺眼起来——那曾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现在却成了让他左右为难的难题。可他知道，陈芳菲己经给出了答案，一个他早就该预料到，却一首不愿面对的答案。
(http://www.220book.com/book/8HNP/)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