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暂避与旧识消息
杂役处的废弃柴房果然隐蔽，堆着半屋干柴，角落里结着蛛网，月光从屋顶破洞漏下来，在地上投下一块亮斑。王重阳熟练地拨开柴草，露出里面一块能容两人坐下的空地，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随身带的一小截蜡烛。
“委屈你了，苏师兄。”他将带来的干净麻布铺在地上，“只能先在这儿凑合一晚。”
苏慕言坐下时，囚服蹭到柴草，簌簌落下几片碎屑，他却毫不在意，反而笑了笑：“比地牢舒服多了。”他看着跳动的烛火，忽然问道，“你刚才在密道里说，墨老教了你‘听风辨位’的法子？”
“嗯！”王重阳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墨老说，灵力感知不到的地方，就用耳朵听，风声、草动、甚至心跳，都能告诉你附近有没有人。就像刚才从地牢出来，我听见巡逻弟子的脚步声在三丈外就放慢了，肯定是在换岗，这才敢趁机溜出来。”
苏慕言颔首：“这法子确实实用。墨老年轻时就靠这手绝技，在妖兽潮里救过不少人。”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说起来，我这次被抓，跟妖兽潮也有点关系。”
王重阳凑近了些：“怎么回事？”
“上个月南边雾林的妖兽突然躁动，我带弟子去探查，发现是有人在暗中引动兽潮，想趁机搅乱宗门防线。”苏慕言指尖无意识地着袖角，“我追着线索查到执法堂，没成想他们早有准备，反被安了个‘私通妖兽’的罪名。”
“胡说！”王重阳急得站起来，“苏师兄你怎么可能私通妖兽！”
“坐下，别激动。”苏慕言拉了他一把，“他们要的不是真相，是借口。执法堂长老最近在争宗主之位，我师父站在对立派，他们就拿我开刀，想逼师父让步。”
烛火映着他平静的脸，王重阳却听出了压抑的愤怒。他忽然想起李三叔说过，宗门里派系争斗从来没断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狠。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重阳有些无措，他从未接触过这些弯弯绕。
苏慕言却笑了：“等。等一个人。”
“谁？”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重阳问到记“墨老。”苏慕言看着屋顶的破洞，月光正好落在他眼底，“他老人家隐居前，跟执法堂那位老狐狸是死对头。我被抓的消息，按说他该知道了，只要他出手……”
话没说完，柴房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叩门声，三长两短，节奏分明。王重阳瞬间绷紧了神经，苏慕言却朝他摆了摆手，低声道：“是自己人。”
他起身拉开门，门外站着个背着药篓的老药农，斗笠压得很低，露出的手背上布满老茧。“苏小子，让你等久了。”老药农的声音嘶哑，却带着熟悉的温和。
王重阳猛地睁大眼睛——这声音，跟墨老教他功法时的语气，像极了！
苏慕言却像是早有预料，躬身行礼：“墨老。”
老药农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神却清亮得很，正是偶尔会来杂役处送草药的张老头！王重阳这才想起，每次张老头来，李三叔都会拉着他说半天话，原来……
“小重阳，别愣着。”墨老冲他眨眨眼，从药篓里掏出个油纸包，“刚从膳房顺的，热乎的肉包子。”
王重阳接过包子，指尖都在抖：“墨老，您……您怎么……”
“我要是不装成药农，怎么给你们递消息？”墨老走进柴房，瞥了眼苏慕言，“你这小子，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被人抓了都不知道喊一声。”
苏慕言苦笑：“喊您老人家，怕是会把执法堂的老狐狸引过来。”
“哼，他们敢！”墨老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明天卯时，后山祭坛有场祭祀，执法堂的人都会去。我己经让人在祭坛西侧的石壁上做了手脚，你们从那儿走，能首接出宗门。”
他从怀里掏出张地图，用炭笔勾着路线：“出了宗门往南走，去找青云城的林掌柜，就说我让你们去的，他会安排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王重阳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鼻子忽然有点酸：“墨老，您早就安排好了？”
“不然呢？”墨老敲了敲他的脑袋，“让你小子白担风险？我告诉你，这次不仅要救苏小子，还得把执法堂那点龌龊事捅到宗主那儿去，让他们知道，老人家们还没死绝呢！”
烛火噼啪作响，映着三张或激动或沉静的脸。王重阳啃着热包子，忽然觉得，这废弃柴房里的暖意，比任何地方都要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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