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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雷霆反击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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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税吏给的最后期限,像一片浓重的乌云笼罩在小苏村上空,但这一次,村民们的眼中少了恐慌,多了几分同仇敌忾的坚定和对苏瑶无条件的信任。他们不知道瑶儿丫头具体有什么计划,但他们相信,这个一次次带领他们创造奇迹的少女,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夜色深沉,苏瑶却未眠。她坐在东厢房的油灯下,最后一遍审视着那些抄录好的关键证据。王县丞利用职权,在历年税收中私自加征“火耗”、“鼠耗”中饱私囊的记录;钱不多强占邻村良田,逼得原主家破人亡的供词;还有他们勾结镇上的胥吏,压低价格强购商户货物,转手高价卖出的账目复印件……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这些证据若公之于众,足以让王县丞丢官罢职,甚至锒铛入狱。

“瑶儿,都准备好了。”铁牛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压低声音道,“按照你的吩咐,李叔和王大哥己经连夜带着信和东西去了镇上,一份投给县衙门口的密告箱,一份首接送去刘巡检府上。我还让两个机灵的兄弟守在镇口和县丞家附近,留意动静。”

苏瑶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铁牛如今越发沉稳干练,成了她不可或缺的臂助。“好。让大家今晚都警醒些,但表面上一切如常,该休息休息,工坊明日照常开工。”

“明白!”铁牛应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瑶儿妹妹,咱们……真的能赢吗?那可是县丞……”

苏瑶抬起头,灯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映出一种超越年龄的睿智与冷静:“铁牛哥,邪不压正。我们手握实证,占着道理。更何况,”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赵公子既然给了我们这些东西,又指明了刘巡检这条路,必然有其把握。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铁牛重重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转身出去安排。

翌日,天色刚亮,小苏村便如同往常一样苏醒,炊烟袅袅,鸡鸣犬吠,工坊也传来了熟悉的劳作声。只是,若细心观察,会发现村民们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巡逻的少年们步伐也更加警惕。

辰时刚过(约上午七点),胡税吏果然准时出现了,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身后除了昨天的两名衙役,还多了几个穿着号服、手持锁链的壮班衙役,显然是有备而来,准备强行查封抓人。

“苏瑶!税款可备齐了?若是没有,就休怪本吏依法办事了!”胡税吏站在村社公所前,叉着腰,声音尖利。

苏瑶在一众村民的簇拥下,从容走出。她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裙,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

“胡爷,”苏瑶微微颔首,语气平和,“税款之事,恐怕有些误会。”

“误会?白纸黑字的催缴令在此,有何误会?!”胡税吏扬了扬手中的文书,厉声道。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催缴令,我们才觉得奇怪。”苏瑶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和几张票据的抄件,“这是工坊自开办以来,所有向县衙缴纳赋税的记录和票据存根,请胡爷核对。每一笔,皆与县衙户房存档吻合,何来‘屡次抗税’之说?”

胡税吏看也不看,蛮横道:“谁看你这些破烂!我说你们偷漏了就是偷漏了!来人啊,给我查封工坊,把这带头抗税的丫头给我锁了!”

壮班衙役应声上前,村民们顿时骚动起来,铁牛等人立刻挡在苏瑶身前,怒目而视。

“且慢!”一声沉稳的断喝从人群外传来。只见一名身着巡检官服、腰佩长刀的中年男子,带着一队兵丁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正是青石镇的刘巡检!

胡税吏一见刘巡检,脸色微变,但还是强自镇定地行礼:“刘大人,您怎么来了?下吏正在执行公务,这小苏村……”

刘巡检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本官接到举报,称有人滥用职权,诬陷良民,敲诈勒索,特来查证。”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胡税吏和他身后的衙役,“胡税吏,你口口声声说小苏村抗税,证据何在?”

胡税吏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道:“有……有催缴令为证!”

“哦?”刘巡检接过那张催缴令,只看了一眼,便冷笑一声,“这‘市舶助饷’的加征,本官为何从未见过府衙或县衙的正式行文?户房是谁批的条子?可有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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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胡税吏额头冒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县衙的信使飞驰而来,勒住马,高声喊道:“县尊大人有令!着青石镇巡检司刘巡检,即刻将税吏胡三、及相关涉案衙役带回县衙候审!另,暂停对小苏村工坊的一切稽查,待事情查明再议!”

信使翻身下马,将一份盖着县令大印的公文交给刘巡检。

胡税吏(胡三)一听,顿时面如土色,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身后的衙役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刘巡检看完公文,冷哼一声:“胡三,你还有何话说?来人,拿下!”

兵丁们一拥而上,将面如死灰的胡三和那几个衙役全部锁拿。

刘巡检这才转向苏瑶和村民们,脸色缓和了许多:“苏姑娘,诸位乡亲,受惊了。县尊大人明察秋毫,绝不会纵容胥吏枉法,欺压良善。此事,县衙定会给大家一个公正的交代。”

村民们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许多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赢了!真的赢了!

苏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知道,那封连夜送出的密信和证据起了关键作用。她上前对刘巡检深深一礼:“多谢刘大人主持公道!”

刘巡检虚扶一下,低声道:“苏姑娘不必多礼,赵……公子己有吩咐。此事还未完,王县丞那边,恐怕不会轻易罢休,姑娘还需小心。”他暗示了一句,便押着胡三等人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青石镇乃至县城都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王县丞被暂时停职审查,钱不多也被拘押。刘巡检雷厉风行,根据苏瑶提供的线索和证据,顺藤摸瓜,查出了王县丞一伙更多的罪证。那些曾经被他们欺压过的商人、农户,也终于敢站出来指证。

最终,王县丞被革去功名和官职,抄没家产,流放千里;钱不多依律判了重刑,家产充公;胡三等一干胥吏也受到了应有的惩处。此事甚至惊动了知府,特地发文褒奖了小苏村依法纳税、勇于揭发胥吏不法行为的事迹,并将小苏村树为“税赋诚信、乡风文明”的典范!

消息传回小苏村,全村沸腾!这不仅是一场危机的解除,更是一场巨大的胜利!村民们载歌载舞,比过年还要热闹。苏瑶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邻村的人都纷纷跑来,想要取经,或者希望能并入小苏村,或者建立更紧密的联系。

经此一役,小苏村及其特产的名声更加响亮,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前来挑衅。村子进入了一个高速、平稳的发展时期。工坊规模再次扩大,与赵珩的北方商路愈发顺畅,带来的收益让村公积金前所未有的充盈。学堂里书声琅琅,道路平整宽阔,新挖的水井清冽甘甜,村民们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富足的笑容。

苏瑶也终于可以稍微放缓脚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空间的研究和新产品的开发上。她试验种植的几种耐储存、高能量的作物(疑似土豆和红薯的原始品种)长势良好,与赵珩合作的军需干粮和基础伤药配方也在不断完善。

然而,就在一切都看似步入正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时,一封来自北方的、由赵珩亲笔书写的信件,由周管事再次秘密送达。信中的内容,让苏瑶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赵珩在信中首先祝贺她成功化解了危机,并告知王县丞倒台后,他这边也顺势安排了自己的人脉在青石镇及县里关键位置,以后类似麻烦会少很多。但紧接着,他笔锋一转,提到北方边境局势近来有些紧张,异族时有骚扰,朝廷或将有大的动作。他委婉地提出,希望苏瑶能加快对“军用干粮”和“伤药配料”的研制,并尽可能多地储备一些优质的粮食和药材。信的最后,他写了一句话,看似平常,却让苏瑶心头一跳:

“山雨欲来风满楼,盼姑娘早做准备,珍重自身。”

苏瑶放下信笺,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解决了眼前的豺狼,更远处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赵珩的提醒绝非空穴来风。乱世之中,想要偏安一隅独善其身,恐怕是奢望。小苏村这艘刚刚启航、初现繁华的小船,能否在即将到来的风浪中安然前行?她握紧了拳头,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而锐利。无论未来如何,她都必须未雨绸缪,让村子拥有更强的抵御风险的能力。新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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