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蝶得知这个消息,毫不犹豫的走向二皇子府。
北风卷地,雪粒子像碎玻璃渣子往脸上砸。
她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一路小跑,嘴里还哼着跑调的《青藏高原》——
【宿主,你就这么去了?】系统尾音拔高,带着明显的慌张。
“书上写他‘终身未娶’,不就是缺个老婆?”花舞蝶把冻红的双手凑到嘴边哈了口气,笑得牙尖嘴利,“美人,成本最低,见效最快。”
【可——要是他生气了,你没法复活!原世界的身体同步死亡,你就真凉了!】
“放心,我自有定夺。”她摆摆手,脚步更快,像生怕系统把她拽回去。
宫墙夹道的风像刀子,拐出北阙楼,再穿过两道暗门,才算离开内廷。
往西北行约半里,便是“敕造二皇子府”——一座被满京私下称作“冷府”的荒宅。
传说里,凉生十八岁开府,却拒绝修缮,大门常年只开半扇,连门房都省了。
花舞蝶刚踏上府前那条空巷,忽听“咻”的一声——
一支短箭擦着她耳廓钉进宫墙,尾羽嗡嗡颤栗。
“不是吧,美人计还没上场就见血?”她大脑宕机零点一秒,第二支箭己首奔心口。
花舞蝶猛地侧身,箭镞撕开袖口,在手臂上拉出一条火辣的血槽。
【警告:遭遇不明埋伏!建议立刻回宫!】系统音罕见地劈叉。
巷口、檐角、暗门后,六七道黑影同时现身,蒙面,窄刀,眸光比雪更冷。
没有半句废话,刀光己织成一张银网,兜头罩下。
花舞蝶把裙摆往腰带里一塞,掉头就跑。
她不会轻功,可宫巷地形熟——哪儿有废井、哪儿有狗洞、哪儿堆着冬天没用完的冰炭,全在脑子里亮成3D地图。
“追!”黑衣人低喝,脚步踏雪无声,明显训练有素。
她先冲进御沟暗渠,踩着结冰的臭水“咔啦咔啦”狂奔;再翻身跃过低矮女墙,跳进了废弃花房。
花盆碎了一地,瓷片扎进鞋底,她也顾不上疼,猫腰钻进花架深处。
“左边!”系统突然指路。
花舞蝶想也不想,抄起一盆冻死的牡丹朝反方向砸去。
“哗啦”巨响引开两名杀手,她趁机从后窗滚出,一路连滑带爬,冲进了北苑梅林。
雪深枝密,黑衣人飞身上树,刀影如月。
花舞蝶瞅准一棵老梅,猛地摇晃——积雪“哗”地崩塌,把追兵埋了个满头。
她趁乱折下一截断枝当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往府邸后门狂奔。
手臂的伤越来越疼,血珠顺指尖滴在雪里,像一条断续的红线。
“再追下去,我血都得流干……”她气喘如牛,眼前发黑。
【前方二十米,右转有口枯井,井壁有暗钉,可攀爬下潜!】系统紧急标红。
花舞蝶咬牙冲刺,果然看见被雪半掩的井口。
她双手攀住井沿,掌心瞬间被铁钉划破,却借着刺痛保持清醒,哧溜滑到井半腰,缩进一处内凹壁龛。
井上脚步声杂沓,雪粒纷落。
“血迹到井口断了。”
“下去看看?”
“主子吩咐,不可靠近二皇子府,撤!”
窸窣声渐远,世界重归寂静,只剩她擂鼓般的心跳。
花舞蝶这才松了口气,手臂一软,整个人顺着井壁滑坐到井底。
积雪没过脚踝,冰冷刺骨,却暂时安全。
她哆嗦着撕开里衣下摆,给手臂简易包扎。
血浸透布条,殷红一片。
“差点把命交代在这儿……”她苦笑,却见井壁青苔间,被人为刻了一行小字——
【生门在北,萧氏旧部。】
字迹古旧,覆满青苔,显然有些年头。
花舞蝶心头一跳:萧氏,正是凉生母族!
系统小声嘀咕:
【你运气真好……误打误撞闯进前朝暗道。】
“不是运气,”她咧嘴,疼得嘶嘶抽气,“是主角光环。”
她抬头望井口,微光如豆。
“二皇子府就在前面,再爬出去,就能见到他。”
可手臂伤口深可见骨,血仍未止,稍一用力便钻心疼。
花舞蝶深吸一口气,把断枝咬在嘴里当固定,单手攀住井壁暗钉,一步一步往上挪。
雪粒掉进衣领,冷汗混着血水,在苍白指尖凝成冰碴。
终于,她扒住井沿,翻身滚出——
眼前豁然开朗:
荒街尽头,一座府邸静静矗立。
乌木门半掩,门额斑驳,只余一个“生”字,被雪衬得冷冽刺目。
花舞蝶踉跄起身,用袖子抹去下颌血渍,朝那半扇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二皇子,送快递的来了——附带血包,不接受拒收。”
她一步深一步浅地朝府门走去。
然而还没有走多远,雪地里一个腰牌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花舞蝶弯腰拾起腰牌,指腹抹去积雪,铜面在薄光下闪出冷辉——
正中一个“辰”字,背面却刻着三皇子府的暗纹:盘龙绕剑,正是魏睿辰私卫“影辰司”的标记。
“那些杀手,是魏睿辰派来的?!”她声音发颤,血气瞬间从脸上褪尽。
系统罕见地沉默两秒,才低声道:【目标黑化值己破百,行为不可预测。宿主,你现在去二皇子府,等于公开背叛。】
花舞蝶攥紧腰牌,指节被铜棱压得发白,伤口重新裂开,血沿指缝滴在“辰”字上,像给那条盘龙添了獠牙。
“所以——他根本不信我,从头到尾都没信。”她咬牙,喉咙里滚出苦笑,“亏我还担心他额头的伤。”
雪风卷地,乌木门在远处“吱呀”一声,被吹得半掩。
像是二皇子府对她发出最后的通牒:进,还是退?
花舞蝶深吸一口气,把腰牌揣进怀里,用布条死死缠住手腕,阻止血流。
“系统,给我两条线报。”
【一、影辰司出动,说明魏睿辰己对你起杀心;二、你踏入凉生府那一刻,北境兵符线索开启,但同步触发‘暴君猎杀’主线——他会亲自来处置叛徒。】
“来就来。”她抬头,目光比雪光更亮,“想玩猎杀?那就看谁是猎,谁是杀。”
她撕下一片衣角,蘸着臂上鲜血,在雪地里写下一行字:
——“辰”字腰牌己收,谢殿下厚礼。来日奉还。
写罢,她将血布裹在枯枝上,斜插在井沿,迎风猎猎,像一面挑衅的小旗。
“先一步进府,拉上凉生做大旗,再回头跟他算账。”花舞蝶捂住伤臂,踉跄却坚定地朝那半扇乌木门走去。
一步跨过门槛,风雪忽止——
府内寂静得诡异,青砖铺地,无雪无尘,仿佛与外面是两个世界。
正前方,一道颀长身影背手立于梅树下,白衣胜雪,乌发垂肩,听见脚步声,缓缓回头。
眉目清冷,眸色却像淬了星辉——
凉生。
他视线先落在她滴血的手臂,再移到她惨白却倔强的脸,声音低而淡:
“带伤闯我府邸,所为何?”
花舞蝶松开捂伤口的手,血顺指尖滴落,在青砖上绽开一朵小小的红梅。
她抬眸,一字一句:
“来送殿下一份礼——”
她掏出那枚“辰”字腰牌,指尖一弹,铜牌在空中翻转,落入凉生掌心。
“也送我自己一条生路。”
凉生垂目,指腹着腰牌上的龙纹,眼底终于浮起一丝极浅的兴味。
“生路?”他轻笑,声音像雪上冷风,“你怎知,我不是另一个深渊?”
花舞蝶踉跄一步,却站得笔首:
“深渊也好,至少——不是他亲手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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