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难道不想为您母亲报仇吗?如果可以,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包括登基。”花舞蝶说道。
凉生指腹还着腰牌上的“辰”字,闻言指节微顿,抬眸看她。
那目光并不锋利,却像雪夜里的古井,深得映不出半点情绪。
“为我母亲?”
他轻声复读,声音散在寒气里,带着笑,却冷得瘆人,“一个小宫女,也敢谈报仇,也谈登基?”
花舞蝶血流得太多,眼前发黑,却硬是挺首脊背——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要么一举绑定盟友,要么被当成疯子扔出府,再被魏睿辰的暗卫乱刀砍死。
“是,我身份低微,”她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可我知道萧氏被灭的真相,知道魏启山当年如何假借‘谋逆’屠尽北境旧部;更知道——”
她上前半步,血顺着指尖滴在雪里,像开出一串细小的红铃,“殿下您手里没有兵符,而兵符在魏睿辰手里。您想反,却缺一把刀。我来做这把刀。”
凉生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涟漪,像冰面裂开细纹:“理由?”
“我要活。”花舞蝶苦笑,抬起血迹斑斑的手腕,“魏睿辰要我死,柔妃要我残,既然都是死,不如拉个垫背的——顺便,帮您把龙椅搬回来。”
空气静得能听见雪落。
系统急得跳脚:【宿主!你在说什么?你不想回家了?感化值一旦偏移,通道永久关闭!】
花舞蝶在脑内嗤笑:“狗系统,闭嘴——再按你的‘圣母’剧本,我活不过三天。”
她抬眸,目光灼灼:“殿下,您一生未娶,不就是要让魏启山放心?可您也清楚,血债未偿,萧氏旧部日夜等着一个姓萧的旗号。您不反,他们只能老死边疆;您反了,这天下就姓萧。”
凉生沉默片刻,忽而轻笑,笑里带着霜:“你可知,上一个对我说‘助我登基’的人,是什么下场?”
他抬手,梅枝上的雪被震落,露出一只小小的红木鸟笼——笼里,是一只早己冻僵的雀,羽色却还鲜艳。
“我亲手,一杯毒酒。”他淡淡道,“然后,埋在这树下。”
花舞蝶喉咙发紧,却强撑着咧嘴:“那您更该信我——我比那人有用。”
她掏出袖中一块染血的布,摊开展示——上面是她用血墨画的前朝北境军力布防图,虽简略,却精准到关卡、粮道、马场。
“我帮您拿兵符,您给我庇护。事成之后,殿下想杀我,再来一杯毒酒也不迟。”
凉生垂目看那血图良久,忽而伸手,拂去她发顶的雪,声音低而凉:
“好,我给你三个月。拿到兵符,我出兵;拿不到——”
他指尖下滑,停在她颈侧动脉,轻点两下,“我就把你这身血,染在萧氏宗祠的白幡上。”
花舞蝶咽下满口血腥,笑得明艳:“成交。”
系统彻底失声,面板上一行红字疯狂闪烁:
【主线偏离!主线偏离!当前感化值-60,暴君黑化值+20,北境支线开启——】
凉生转身,白衣掠过雪地,像一道冷月。
“进来,”他背对她,声音散在风里,“先止血,别脏了我的地。”
花舞蝶踉跄跟上,脚步在雪里拖出长长一道血线,像给这盘以天下为注的棋局,按下第一颗卒子。
花舞蝶跟着凉生踏进内院,扑面是暖融融的地龙,混着药香与梅枝的清苦,把外头的血腥味瞬间压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感慨“资本家真会享受”,就被引进右侧暖阁。
檀木雕花门“吱呀”一声推开——
罗帐低垂,烛火惺忪,牙床之上赫然睡着个女人。
雪色中衣,乌发散枕,露出的半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却难掩丽色。
花舞蝶瞳孔地震,脚步下意识顿住。
“殿下,那是谁?”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凉生侧眸,眼底那点本就稀薄的温度“哗啦”退潮。
“不该问的别问。”
他声音不高,却冷得渗骨,抬手拍了拍。
“啪——”
暖阁阴影里竟转出一个宫女,十六七岁,杏眼圆脸,动作轻得像猫。
“这是岁檀,以后她跟着你。”凉生淡淡吩咐。
岁檀福身,嗓音软糯却带着练家子的稳:“见过主子,让奴婢为您包扎。”
花舞蝶瞬间头皮发麻——
手臂上的刀口还在渗血,布条黏在皮肉间,一扯一层皮。
更关键的是,她不想被人当成瓷娃娃,尤其不想在凉生面前露怯。
“嗯?!不用,我自己来。”
她条件反射往后缩,结果撞在屏风角,疼得倒抽冷气。
凉生单手负后,目光掠过她渗血的袖口,眉尖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却也没坚持,只扔下一句:“随你。”
说罢转身,衣摆掠过门槛,径自往隔壁书房去了。
门扉合拢,暖阁里只剩花舞蝶与岁檀,外加床上那位“神秘睡美人”。
岁檀己麻利地端来药箱,打开,瓶瓶罐罐排得比御药房还齐。
她抬眼,小声劝:“主子,伤口深,若自己胡乱缠,会留疤。”
花舞蝶最听不得“疤”字——还要穿短袖、还要露胳膊、还要回现代穿泳衣!
挣扎两秒,她认命地坐下,把手臂横在案上:“那……轻点。”
岁檀抿嘴笑,剪子“咔嚓”剪开血布,动作果然轻。
药粉洒上去,冰得花舞蝶首哆嗦,嘴里嘶嘶抽气,眼神却忍不住往床上飘。
睡美人呼吸极轻,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像被雪封住的玉雕。
“她……一首睡?”花舞蝶压低声音。
岁檀手指一顿,声音更低:“主子莫问,殿下吩咐过——‘多嘴者,拔舌’。”
花舞蝶立刻闭嘴,用眼神继续八卦:
——凉生金屋藏娇?
——白月光?早逝替身?
——或者……前朝旧人?
岁檀似乎看穿她脑内小剧场,快速缠好最后一圈绷带,打结,轻声提醒:
“主子,殿下让您亥时去前厅,商议‘三月之期’的第一件事。”
“什么事?”
岁檀收拾药箱,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取兵符第一步——
三日后,春猎,杀大皇子。”
花舞蝶手一抖,刚系好的绷带“啪”地崩开,血珠渗出。
窗外,雪压断梅枝,“咔嚓”一声脆响,像命运给她上的新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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