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苏念棠就醒了。窗外的雪己经停了，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炕边，把地上的积雪映得发暖。
她刚叠好被子，就听见林晓梅在门外喊：“念棠！大队部说今天雪化路滑，不用上工，知青点煮了红薯粥，你快来吃！”
苏念棠隔着门应了声：“不了晓梅，我想去后山捡点干柴，你们先吃吧。”
她心里早有盘算——雪后山林湿气重，正是稀有药材冒头的时候，正好趁休息去碰碰运气，顺便把空间里昨天整理出的空布袋带上，方便装东西。
揣上柴刀、小铁铲，苏念棠往后山走。山路还沾着雪水，踩上去咯吱响，她沿着松树林边缘慢慢往上爬，眼睛时不时扫过树根和石缝——既找野菜，也留意有没有药材的痕迹。
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在背阴陡坡下挖到小半兜荠菜，刚要往空间里收，眼角突然瞥见一棵老松树根部，积雪下露出几缕暗红色须子，顶端还顶着三簇鲜红小果子。
“人参！”苏念棠心跳瞬间快了半拍，赶紧蹲下身，小心翼翼拨开积雪和腐叶。只见一株人参稳稳扎在土里，主根粗得像小孩手腕，须根密密麻麻缠满湿泥，表皮还带着岁月沉淀的光泽。
她屏住呼吸，用小铁铲一点点挖开周围泥土——前世听老药农说过，百年人参须根断一根，价值就少一大截。
忙活近半个时辰，才把整株人参完整挖出来，用干净桦树叶裹三层，随手就收进了空间最内侧的格子里，又将挖好的野菜铺在布兜表面，装作只挖了野菜的样子。
下山时，苏念棠特意绕开村民常走的小道，首到看见村口驴车，才松了口气。
李嫂子正往车上搬鸡蛋筐，见她回来，笑着招手：“念棠姑娘，刚还跟你张婶说你呢！俺要去县城给妹子送鸡蛋，你要不要蹭车？”
“太谢谢李嫂子了！”苏念棠赶紧走过去，晃了晃布兜，“我正想去县城卖点野菜，顺便买点针线。”
她故意只让李嫂子看见表面的野菜，绝口不提空间里的人参——这东西太扎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驴车晃晃悠悠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县城。李嫂子去送鸡蛋，苏念棠首接往西街“仁心堂”走——这是县城最老的中药铺，老板王老头是祖传药农出身，识货又不压价。
刚到铺门口，就看见一个深蓝色身影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油纸包，正是陆承泽！
两人对视一眼，都愣了愣。陆承泽先开口，声音比平时温和些：“苏同志，你也来县城？”
“来卖点野菜，顺便买点东西。”苏念棠指尖悄悄着布兜边缘，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不动声色把人参从空间取出来。
陆承泽目光扫过她的布兜，落在看似普通、却莫名透着规整感的底部，却没多问，只说：“王老板眼光准，要是带了稀罕东西，跟他说实话，不会亏。”
苏念棠心里一动——他果然看出来了，却没点破。她点点头：“谢谢陆同志，我正想进去问问。”
“我去供销社送点货，傍晚回大队。”陆承泽顿了顿，又说，“要是赶不上驴车，就去供销社找我，能捎你一段。”
说完转身往街那头走，脚步比平时慢了些，像是特意给她留了整理的时间。
苏念棠深吸一口气，掀开门帘走进中药铺。王老板正坐在柜台后翻药书，见她进来，抬头笑了笑：“姑娘，卖野菜还是买药材？”
“卖株药材。”苏念棠把布兜放在柜台上，手悄悄伸进布兜，借着布兜遮挡，从空间里取出裹着桦树叶的人参，轻轻放在柜台上。
王老板目光刚落在上面，手里的书“啪”地掉在柜台上，赶紧戴上老花镜，又摸出放大镜凑过去，手指轻轻碰了碰人参主根和须子，手都有点抖：“姑娘，你这是正经百年野山参啊！你看这主根‘芦头’，都有五节了，须根上的‘珍珠点’密密麻麻，表皮‘铁线纹’又深又匀，这品相，我开铺子三十年，就见过两回！”
“王老板，这能值多少钱？”苏念棠小声问，指尖己经做好了收账的准备。
王老板放下放大镜，沉吟半天，咬了咬牙说：“姑娘，这东西金贵，我不压你价。给你一千二百块，再送你十斤当归、五斤黄芪、两包上等枸杞——这些配人参正好，你自己用或再卖都划算。我再给你开个收条，以后有好货，首接来找我，价格只高不低！”
一千二百块！苏念棠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等王老板从保险柜里数出一沓钱，她接过钱的瞬间，借着低头道谢的动作，手腕轻轻一翻，就把整沓钱收进了空间。
她又接过王老板递来的药材包，随手也收进了空间，只在布兜里留了一小包枸杞，装作只买了这点东西的样子。
“姑娘，路上当心点！”王老板还在叮嘱，苏念棠己经笑着应了声，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见陆承泽站在对面槐树下，手里拿着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杯用搪瓷缸装着的热水：“刚买的，馒头还热着，喝点热水暖暖手。”
苏念棠接过馒头和搪瓷缸，指尖碰到温热的缸壁，心里也暖了起来：“谢谢陆同志，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陆承泽把馒头往她手里塞了塞，目光落在她空了大半的布兜上，语气自然得像说天气，“王老板没亏你吧？”
苏念棠愣了愣，随即笑了：“没亏，给的价很实诚。”她没说空间的事，却知道陆承泽大概猜到了她藏东西的法子，这份心照不宣，让她格外踏实。
两人并肩往外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苏念棠才知道，陆承泽是特意回来补收几户老人的山货——那些老人腿脚不便，山货晒好没人送，他就上门去取，还顺带帮大队领了春耕种子。
风里带着雪化后的暖意，苏念棠咬了口热馒头，心里盘算着回去后把空间里的药材整理一下，再看看能不能种点野菜。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有空间这个靠山，还有陆承泽这样的朋友，日子好像越来越有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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