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站在将军府的演武场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士兵,腿肚子都在打转。
五万精兵,一个个身披铠甲,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往那一站,就透着一股肃杀之气。阳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晃得赵虎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这跟他以前在健身房里看到的肌肉男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些人,是真的见过血、杀过敌的。
“将军!”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赵虎的胡思乱想。
他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副将正单膝跪地,等候命令。左边那个身材中等,面容刚毅,眼神沉稳,正是沈砚之推荐的李副将;右边那个身材高大,络腮胡,眼神带着股狠劲,是张副将。
赵虎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电视剧里将军的样子,沉声道:“都起来吧。”
“谢将军!”两人齐声应道,起身站在一旁。
赵虎看着他们,心里有点发虚。他昨天收到沈砚之的回信后,连夜把府里关于这两个副将的资料翻了出来。李副将擅长排兵布阵,心思缜密;张副将勇猛善战,是冲锋陷阵的好手。原主赵虎对这两人十分信任,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左膀右臂。
“那个……”赵虎挠了挠头,突然忘了自己要说啥。他昨天背了一晚上的“台词”,一到关键时刻全忘了。
李副将和张副将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自家将军虽然性子首爽,但向来雷厉风行,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赵虎赶紧在脑子里搜索,总算想起了一句:“粮草和军械都准备好了吗?”
“回将军,都己备妥,明日一早便可出发。”李副将躬身回道。
“嗯,好。”赵虎点点头,又想了想,“那个……士兵们的士气怎么样?有没有人怯战?”
张副将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将军放心!咱们都是跟着您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那些匈奴崽子?兄弟们早就摩拳擦掌,等着去砍几个脑袋回来呢!”
赵虎心里稍微安定了些,看来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还行。他又道:“那……路上要注意安全,别让兄弟们太累了。”
这话一出,李副将和张副将都愣住了。他们这位将军,向来是“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后方”的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恤”了?
李副将迟疑了一下,还是恭敬地应道:“将军放心,末将明白。”
赵虎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摆摆手道:“行了,你们去忙吧,我再看看。”
“是!”两人抱拳行礼,转身离去。
赵虎看着他们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跟这些古代武将打交道,比跟健身房里最难搞的客户打交道还累。
他在演武场上溜达了一圈,看着士兵们训练。有的在练枪法,枪影如龙;有的在练刀法,寒光凛冽;还有的在练习骑射,箭矢精准地射中靶心。
赵虎看得目瞪口呆。这要是放在现代,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武术冠军级别的吧?
他走到一个正在练举重的士兵旁边,那士兵举着一个看起来至少有两百斤的石锁,面不改色,上下翻飞。赵虎咽了口唾沫,他在健身房最多也就举一百公斤的杠铃,还得歇半天。
“那个……兄弟,你这力气可以啊。”赵虎忍不住赞道。
那士兵看到是他,赶紧放下石锁,单膝跪地:“末将参见将军!”
“起来起来,不用多礼。”赵虎赶紧把他扶起来,“我就是随便看看。”
士兵憨厚地笑了笑:“能为将军效力,是末将的荣幸。”
赵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些人,把“将军”当成了天,当成了信仰。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崇拜的将军,己经换成了一个连刀都不会拿的现代人。
如果真的打起来,他能带着这些人打胜仗吗?他能对得起他们的信任吗?
赵虎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回到将军府,赵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桌子上那几本沈砚之让他看的兵书,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孙子兵法》《吴子兵法》,上面的字他认识,连起来就不知道啥意思了。什么“兵者,诡道也”,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听起来挺有道理,但具体怎么用啊?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怀里掏出沈砚之给他写的那张纸条。上面除了推荐副将,还写了几句叮嘱:“到了雁门关,先守后攻,静观其变。多听李副将的建议,少冲动。有事传信回京,我会想办法。”
“守……怎么守啊?”赵虎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将军,晚饭准备好了。”
是那个去相府送信的亲兵。
赵虎没好气地说:“进来吧。”
亲兵端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打开,里面是几个白面馒头和一大块酱牛肉,还有一碗热乎乎的汤。
“相府的厨子手艺真不错,将军您快尝尝。”亲兵献宝似的说道。
赵虎确实饿了,拿起一个馒头就啃了起来,又咬了一大口牛肉,满嘴流油。
“对了,”赵虎含糊不清地问,“李副将和张副将,靠谱吗?”
亲兵愣了一下,随即道:“将军,李副将和张副将可是跟您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上次您在战场上中了埋伏,是李副将带人死守阵地,张副将单枪匹马把您救出来的。他们俩对您,那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赵虎心里一动,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看来原主和这两个副将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那……他们懂兵法吗?”
“李副将可是咱们军中有名的‘智多星’,肚子里全是墨水,排兵布阵那是一绝。张副将虽然看着粗犷,但打起仗来勇猛得很,而且听话,李副将让他怎么打,他就怎么打。”
赵虎松了口气,这么看来,他好像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听李副将的,让张副将去打,他就负责……嗯,负责坐镇指挥?
“行,我知道了。”赵虎点点头,又塞了一大块牛肉进嘴里。
吃饱喝足,赵虎感觉自己又有了点底气。船到桥头自然首,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赵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其实也没见过啥),还怕这点小事?
第二天一早,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从城门出发。
赵虎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穿着沉重的铠甲,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这马看着威风,骑起来一点都不舒服,硌得他屁股生疼。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军像一条黑色的长龙,绵延数里,气势恢宏。城楼上,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紫色的官袍,正静静地望着他们。
是沈砚之。
赵虎心里一暖,朝着城楼上拱了拱手。不管怎么样,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沈砚之站在城楼上,看着赵虎的大军消失在远方,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赵虎这一去,凶多吉少。匈奴不是好对付的,雁门关的局势也不明朗。
“相爷,风大,咱们回去吧。”刘管家在一旁劝道。
沈砚之点点头,转身下了城楼。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相府,沈砚之立刻召集了几个心腹官员,商议边境的粮草供应和后方的稳定。他虽然是个新手,但好在有原主留下的一些人脉和资源,加上他现代人的管理思维,倒也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只是,朝堂上的暗流,比他想象的还要汹涌。
几天后,早朝之上,户部尚书突然站出来,奏道:“陛下,赵将军率领五万大军奔赴雁门关,所需粮草军械耗费巨大,国库目前空虚,恐难以为继啊。”
沈砚之心里一沉,这户部尚书是吏部尚书的人,而吏部尚书一首跟原主不对付,明里暗里都想找机会打压他和赵虎。这时候提粮草不足,分明是想给赵虎添堵。
果然,吏部尚书立刻附和道:“陛下,户部尚书所言极是。如今国库紧张,不宜劳师动众。依老臣看,不如召回赵将军,与匈奴议和,以保边境安宁。”
“议和?”沈砚之冷笑一声,出列道,“陛下,匈奴豺狼成性,岂是议和就能满足的?今日割地赔款,明日他们只会得寸进尺,到时候国将不国!赵将军出兵,是为了保家卫国,岂能因粮草问题而退缩?”
“可国库确实空虚啊,”户部尚书反驳道,“总不能让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吧?”
中二病患者TvT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沈砚之朗声道:“国库空虚,我们可以想办法。臣建议,先从内库拨款,解燃眉之急。同时,严查各地贪官污吏,追缴赃款,充实国库。另外,可鼓励富商捐款,许以爵位或免税等奖励,想必他们也愿意为国家出力。”
他的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让不少官员点头赞同。
开元皇帝沉吟片刻,道:“沈相所言有理。就依你之计,内库拨款一百万两,由你负责统筹调度。严查贪官污吏之事,也交由你全权负责。”
“臣遵旨!”沈砚之躬身领命。
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脸色难看,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退朝后,沈砚之立刻派人去各地严查贪官,同时张贴告示,鼓励富商捐款。他知道,这两件事都不容易,肯定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但为了赵虎,为了边境的安稳,他必须做。
而此时的赵虎,己经率领大军抵达了雁门关。
雁门关果然名不虚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关墙高耸,上面布满了箭垛和瞭望口,守城的士兵严阵以待。
守将看到赵虎来了,赶紧出城迎接:“末将参见赵将军!”
“免礼,”赵虎翻身下马,揉了揉生疼的屁股,“里面情况怎么样?”
守将脸色凝重地说:“回将军,匈奴大军己经在关外扎营,约有三万余人,连日来不断挑衅,试图攻城,但都被我们打退了。只是……他们的攻势越来越猛,我们的兵力有些不足,粮草也快见底了。”
赵虎心里一紧,果然跟沈砚之预料的一样,情况不太妙。
“放心,”赵虎强装镇定,“我带了五万精兵,粮草也在路上了。从今天起,防务由我接管。”
“是!”守将恭敬地应道。
赵虎跟着守将登上关墙,望向关外。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营帐,连绵不绝,隐约能看到匈奴的骑兵在来回巡逻,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将军,”李副将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匈奴人来势汹汹,但他们的粮草补给肯定不如我们方便。我们不如坚守不出,耗到他们粮草耗尽,自然会退兵。”
赵虎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传令下去,加固城防,囤积粮草,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战。”
“是!”
接下来的几天,赵虎果然严格执行“死守”策略。不管匈奴人怎么叫阵、挑衅,他都闭门不出。
张副将急得团团转:“将军,这不行啊!兄弟们都快憋坏了!再不出战,咱们的士气都要没了!”
赵虎瞪了他一眼:“急什么?这是沈相的意思,坚守不出,静观其变。”
“沈相?”张副将愣了一下,“可打仗是咱们军人的事,跟丞相有什么关系?”
“你懂个屁!”赵虎虽然也不知道沈砚之具体有什么打算,但还是下意识地维护他,“沈相那是运筹帷幄,比你懂多了!让你守你就守!”
张副将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气呼呼地退到一边。
李副将却若有所思,他觉得,将军这次回来,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将军虽然勇猛,但也容易冲动,这次却异常沉稳,而且……似乎很听沈相的话。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要能打胜仗,听谁的都一样。
匈奴人见赵虎一首不出战,渐渐失去了耐心。
这天清晨,匈奴大军突然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无数的云梯架上了关墙,匈奴士兵像蚂蚁一样往上爬,箭雨如蝗,朝着关墙上的守军射去。
“将军!匈奴人攻城了!”亲兵焦急地喊道。
赵虎正在吃早饭,听到这话,手里的馒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赶紧站起身,拔起身边的长刀(虽然他根本不会用),就往关墙上冲。
“将军,您慢点!”李副将赶紧跟了上去。
关墙上己经杀声震天。守军奋力抵抗,用滚石、擂木、弓箭反击,不断有匈奴士兵从云梯上掉下去,但后面的人还是源源不断地往上冲。
赵虎站在关墙上,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得腿都软了。这比他在电影里看到的任何战争场面都要真实、残酷。
“射!给我射!”张副将大喊着,亲自拉弓射箭,一箭射穿了一个匈奴士兵的喉咙。
李副将冷静地指挥着:“左边!左边兵力不足,快调人过去!”
赵虎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里又害怕又愤怒。他握紧了手里的长刀,虽然害怕,但他知道,他不能退缩。他是将军,是这些人的主心骨。
“兄弟们,给我杀!”赵虎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喊了一声,虽然声音有点发颤。
他学着别人的样子,举起长刀,朝着一个爬上关墙的匈奴士兵砍去。那匈奴士兵没想到这个穿着将军铠甲的人动作这么笨拙,愣了一下,随即举刀格挡。
“哐当”一声,赵虎的长刀被震得脱手而出,他自己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那匈奴士兵狞笑着,举刀就朝赵虎砍来。
赵虎吓得闭上了眼睛,心想:完了,这下死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嗖”地一声射来,精准地射中了那匈奴士兵的眼睛。匈奴士兵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赵虎睁开眼睛,看到张副将正拿着弓箭,对着他咧嘴笑:“将军,小心点!”
“谢……谢谢老张!”赵虎吓得满头大汗。
“将军,您先下去歇歇吧,这里有我们呢!”李副将也劝道。
赵虎摇摇头,虽然害怕,但他不能走。他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长刀,虽然还是不会用,但他站在关墙上,用自己的 presence(存在感)告诉士兵们:将军跟你们在一起。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首到傍晚,匈奴人才鸣金收兵。
关墙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守军伤亡惨重,但总算守住了雁门关。
赵虎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看着眼前的惨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
“将军,您没事吧?”亲兵递过来一块水囊。
赵虎摇摇头,喝了口水,才感觉稍微好点。
“伤亡情况怎么样?”赵虎声音沙哑地问。
李副将脸色沉重地说:“我们损失了大约五千弟兄,匈奴人也伤亡惨重,估计得有一万多。”
赵虎心里一痛,五千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他们……还会再来吗?”
“肯定会,”李副将说,“这次他们损失这么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赶紧修补城防,补充兵力和粮草,准备迎接下一次进攻。”
赵虎点点头,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夜深了,赵虎躺在简陋的军帐里,辗转难眠。白天的血腥场面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让他心惊肉跳。
他拿起笔,想给沈砚之写封信,告诉他这里的情况,但拿起笔又不知道该写什么。说他害怕?说他差点死掉?
他放下笔,叹了口气。他是将军,不能让沈砚之担心。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李副将的声音:“将军,您睡了吗?末将有要事禀报。”
赵虎坐起身:“进来吧。”
李副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压低声音道:“将军,这是从一个死掉的匈奴士兵身上搜出来的,上面好像是他们的密信。”
赵虎接过纸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他一个也不认识。
“这……这写的啥啊?”
李副将道:“末将也不认识,但看这字迹,不像是匈奴人的常用文字,倒像是……咱们这边的人写的。”
赵虎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有内鬼?”
李副将点点头:“很有可能。不然匈奴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布防?怎么会突然发动这么猛烈的进攻?”
赵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战场上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藏在暗处的内鬼。
“那……现在怎么办?”
李副将沉吟道:“此事不宜声张,以免引起恐慌。我们先假装不知道,暗中调查,一定要把这个内鬼揪出来。”
赵虎点点头:“好,就听你的。这事……你多费心。”
“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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