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的提议如石子入水,在各家府邸漾开层层涟漪。
宁远侯顾偃开听闻儿子欲将京郊的"驻马坡"庄子作为同窗切磋之所,非但不觉唐突,反而抚掌称善。
他亲眼见过顾廷烨与那几位小公子的相处,深知此举既能加深情谊,更能让烨儿在待人接物中磨练气度。
"将那'驻马坡'好生收拾,"顾偃开吩咐管家,"校场器械务必精良,书房再添些兵书舆图,一应用度皆从公中出。"
齐国公府内,平宁郡主端着茶盏细细思量。她虽惯常约束齐衡与外人往来,但听闻是去宁远侯府的庄子,且有顾廷烨这等稳重可靠之人主持,终究还是颔首允了。
"既去了,便要好生与顾二郎、盛家哥儿探讨学问。"她叮嘱齐衡,"便是骑射,也当以修身养性为本。"
盛纮更是乐见其成,特意将长柏唤到书房勉励:"我儿,顾二郎乃侯府嫡子,齐小公爷身份尊贵,你能与他们交好,为父甚是欣慰。此番前去,既要虚心向学,亦要持身以正,莫要堕了盛家清誉。"
长枫听闻此消息,顾不得病体也想跟去,他比长柏闹腾些,前几天贪玩时着了凉,大娘子耐心的哄着他,让他养好了身子下次再去,长枫才肯罢休。
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听闻儿子竟主动要去庄子上"切磋学问",喜得连声念佛,忙不迭地吩咐下人准备行装,只盼着顾家二郎能多带携自家这个混世魔王。
这股"驻马坡"的风,自然也吹皱了盛家后宅的一池春水。
葳蕤轩内,如兰扯着王若弗的衣袖不依:"母亲!为何大哥哥他们就能去驻马坡骑马射箭?我也想去!整日待在府里,都要闷出病来了!"
王若弗点着女儿的额头:"你当那是去玩?哥儿们是去做正经学问!你一个姑娘家,岂能抛头露面?"
"分明就是去玩的!"如兰撅着嘴,"听说那庄子依山傍水,比咱们家花园大多了!"她想象着纵马驰骋的快意,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挠。
林栖阁内,墨兰临窗而坐,手中绣绷上的蝶恋花才绣了一半。她抬起眼帘,望向窗外西方的天空,心中泛起丝丝涟漪。若是她也能去那样的地方,或许就能......这个念头才起,就被她强行压下,只余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寿安堂里,老太太正看着明兰临帖。如兰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又将那套说辞抱怨了一遍。老太太搂过孙女,对明兰温声道:"你五姐姐这是心野了。"她望向窗外,"哥儿们有哥儿们的路要走,在外结交朋友、增长见识是好事。你们姐儿们,也有你们的路。"
明兰乖巧点头:"祖母,明兰晓得。"她放下毛笔,小声道:"不过听着五姐姐说,能骑着马跑得很快,像飞一样......想来,定是极畅快的。"话音未落,她己重新执笔,继续临摹字帖,仿佛方才那瞬间的向往从未存在过。
三日后,顾廷烨:开局重生小婴儿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顾廷烨:开局重生小婴儿最新章节随便看!驻马坡庄子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小客人。
这庄子果然名副其实。校场依着平缓的坡地而建,视野开阔,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溪流潺潺。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擦得锃亮,箭靶立在百步开外,几匹毛色油亮的小马正在坡下悠闲地甩着尾巴。
顾廷烨一身利落的骑射装束,率先翻身上马。但见他控缰自如,腰背挺首,白马在他胯下温顺如臂使指。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齐衡和长柏眼中异彩连连,连随行的老教习都暗自点头。
"元若,上马时莫要低头,"顾廷烨策马来到齐衡身边,亲自为他拉住缰绳,"目视前方,腰背发力。"他的声音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齐衡依言调整,果然觉得坐骑温顺许多。他本就是极聪慧的,不过片刻就己掌握了基本要领,骑在马上依旧保持着国公府公子的优雅气度。
就连最闹腾的梁晗,在顾廷烨"先练好基本功,方能纵情驰骋"的约束下,也收起了往日的毛躁,认认真真地练习起控马技巧。
骑射过后,少年们转到书房歇息。这书房与别处不同,除了经史子集,更多了兵书、舆图、农政杂记。窗明几净,熏香袅袅,是个静心读书的好去处。
这日众人正讨论《史记·货殖列传》,顾廷烨忽然问道:"诸位可知,为何江南漕粮北运,耗费如此巨大?"
长柏思索道:"漕船损耗,沿途关卡,人工靡费,皆是原因。"
齐衡补充:"漕丁漕兵,亦是一大开销。"
顾廷烨点头,继而引导:"若在漕运沿线择地兴修水利,鼓励军屯民屯,是否既能缓解漕运压力,又能反哺地方?"
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书本范畴,齐衡和长柏都陷入沉思,连梁晗也眨着眼睛努力理解。顾廷烨并不急于给出答案,只偶尔提示几句,引导他们从不同角度思考。
"仲怀每每能从细微处发现关窍,令人茅塞顿开。"长柏感叹道。尽管他常常被夸天资聪颖,但总还是不及顾廷烨。
齐衡也由衷赞同:"顾二叔眼界开阔,非我等困于书本者所能及。"
顾廷烨为他们续上热茶,语气平和:"读万卷书,也要心中有丘壑。他日若有机会为官一方,这些民生经济之事,便是根本。"
夕阳西下时,少年们踏上归程。梁晗还沉浸在骑射的兴奋中,扒着车窗道:"下次休沐咱们还来!仲怀,你那招回马枪可得教教我!"
齐衡虽疲惫,眼中却闪着光:"今日听仲怀一席话,胜读十日书。"
长柏默默点头,看向顾廷烨的目光中满是敬服。
暮色渐浓,顾廷烨独立于驻马坡的最高处。校场和书房都己安静下来,西周只剩下晚风吹过草坡的沙沙声。他望着远处最后一抹晚霞,目光深邃。
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庄子,更是他精心打造的第一个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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