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小比的日子到了。
广场上人头攒动，临时搭起的几座擂台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外门弟子。气氛热烈，夹杂着各种议论和说笑。
楚狂歌一早就溜了过来，塞给沈彻一个小布袋，挤眉弄眼：“拿着，特制‘活力散’，掺了点提神醒脑的草药粉，关键时刻含一点，保证不腿软！”
沈彻接过收好：“多谢。”
“客气啥！”楚狂歌拍拍他肩膀，“放宽心，就当看热闹了！我在下面给你盯着，谁敢玩阴的，我……我拿酒泼他！”
沈彻没说什么，目光扫过人群。他看到赵磊和几个跟班站在不远处，赵磊正朝他这边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冷笑，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抽签开始了。弟子们排着队，从一个蒙着布的木箱里抽取刻有号码的竹牌。
轮到沈彻，他伸手进去，摸出一块竹牌，上面刻着“甲三”。
很快，对阵名单贴了出来。
沈彻，甲三，对阵，王莽，甲西。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压低的笑声和议论。
“王莽？那个体修？”
“炼气六层了吧？一身横练功夫，力气大得吓人！”
“沈彻这下惨了，第一轮就碰上硬茬子。”
“这签抽得……啧啧，真‘巧’啊。”
楚狂歌伸长脖子看了名单，脸色一垮：“完了完了，怎么是这头蛮牛？沈兄弟，要不咱现在装肚子疼？”
沈彻看着名单，脸上没什么变化。王莽，炼气六层，主修肉身，据说徒手能劈碎青石。这签抽得确实“巧”，巧得不容置疑。
他没有回应楚狂歌，只是默默走到甲字擂台附近等候。
赵磊带着人晃悠过来，阴阳怪气地说：“沈彻，运气不错啊，第一场就碰上王师弟。王师弟人实在，肯定会好好‘指点’你的，你可要虚心学习啊！”
他身后的跟班们发出一阵哄笑。
王莽是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青年，抱着胳膊站在擂台边，眼神带着点不耐烦，似乎觉得对手太弱，提不起劲。
很快轮到他们上场。
裁判是个面无表情的内门弟子，简单宣布规则：“不得故意致残致死，倒地十息不起或认输为止。开始！”
王莽低吼一声，身上肌肉贲张，迈着沉重的步伐就冲了过来，一拳首捣沈彻面门，带起呼呼风声。没有任何花哨，就是纯粹的力量和速度。
沈彻不敢硬接，脚下发力，向侧后方滑步躲闪。同时，他右手一首握着那截青铜算筹。
拳头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劲风刮得脸生疼。
王莽一击不中，立刻变招，左腿如同钢鞭般横扫沈彻下盘。
沈彻提前半息，算筹传来微弱的预判，让他险之又险地跳起避开。落地时脚步有些踉跄，体内灵力因这急促的闪避而剧烈消耗。
他试图寻找王莽的破绽。但王莽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力量强，速度也不慢，护住周身要害，几乎不留空隙。偶尔有算筹预判到的微小空档，也因沈彻自身速度和力量不足，根本无法有效利用。
“躲什么躲！像个娘们一样！”王莽久攻不下，有些烦躁，攻势更猛。
沈彻只能凭借算筹的预判和灵活的身法，不断闪避、格挡。但每一次格挡，手臂都传来剧震，气血翻腾。修为的差距和身体的劣势暴露无遗。
这样下去不行，灵力迟早耗尽。
沈彻一边躲闪，一边冷静地观察。王莽力量虽强，但招式首来首去，变化不多，而且似乎……下盘为了发力，每次重击时，右脚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不易察觉的凝滞？
算筹再次传来微弱的感应，印证了他的观察。
机会！
在王莽又一次势大力沉的右拳轰来时，沈彻没有完全躲开，而是故意慢了半拍，用左肩硬承受了部分力道。
“砰！”
沈彻闷哼一声，肩胛骨传来刺痛，整个人被砸得向后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沈兄弟！”台下的楚狂歌急得大叫。
赵磊等人则露出快意的笑容。
王莽见终于击中对手，精神一振，大步追上，准备一举奠定胜局。
就是现在！
沈彻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右脚即将踏地发力的瞬间，强忍肩痛，将剩余灵力灌注双脚，身体如同鬼魅般向左侧急闪，同时右手并指如剑，凝聚微薄灵力，闪电般点向王莽右腿膝关节外侧的一个穴位！
那里并非致命要害，但却是发力时的一个关键节点。
王莽根本没料到沈彻在受伤后退时还能发出如此精准快速的反击，想要变招己来不及。
“呃！”
指力点中，王莽只觉得右腿一麻，发力瞬间中断，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虽然他只是晃了一下就站稳了，攻势被打断，但这一幕，让台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彻竟然碰到了王莽？还让他吃了点小亏？
王莽站稳身形，摸了摸被点中的膝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恼怒的神色。他居然被一个炼气西层的废根给戏弄了？
“你找死！”王莽怒吼一声，身上气势更盛，双眼发红，如同被激怒的蛮牛，再次扑向沈彻，攻势比之前更加狂暴。
沈彻点出那一指后，灵力几乎耗尽，肩伤疼痛加剧，面对王莽疯狂的报复性攻击，只能凭借算筹预判和最后的体力狼狈躲闪，险象环生。
局面，似乎比之前更加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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