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踏过黄沙
荏苒撕掉铠甲
抛却西方杀伐
倾城妩媚绕袈裟
谁为谁勾画笑靥如花?
谁执掌天下?
画亭粉蝶绕幽花
看江畔胭脂染面颊
风骨绵柔曼轻纱
夕阳醉苍霞
浮云散烟花
唇间道尽情话
声色犬马放下
掸净一夕芳华
绵绵柔肠刹那
生涩饮茶也罢
见你眉间朱砂
不过负了天下
乌江畔一片火红映入眼帘,蜂蝶绕花丛舞,虞妙弋见自己独立花海中,纷纷洒洒落于了她的肩上拂之不去。站在鸥鹭斜飞的夕阳下,虞美人花开的一望无际,如血残红。乌鹊也叽叽喳喳,满目萧索凄凉,零零落落间,无际的江水上泛着点点绛红。
眼前熟悉的场景,似天涯何处某个地方,虽相隔遥远却心痛如雪,咬唇忍泪,指尖弹过眼角,不忍眼泪滴入破碎的梦境,只是长睫一颤,便似檐角冰锥子融化,滴滴洇透袖底思念。泪光漫过长空浩荡,往事入眼,趁心还未撕裂成无法呼吸的模样,赶紧离开这伤心地。
忽闻琵琶悠扬,不知声音来自何处,薄雾如纱,琵琶咿咿呀呀,忽而一古战场似凭空而出,黑压压浮云遮蔽日头,强弩如云,一片血肉横飞,日暮营火似星,阴风阵阵,战士们声嘶力竭奋力抵抗,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士众,很快死伤无数。
侥幸活下来的血肉模糊于肌肤,望之触目惊心,沉重的不忍首视碾压心头,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传至耳中,虞妙弋的心被一片片撕裂。还未从撕心裂肺中走出来,天地昏暗楚音声声入耳,哀婉凄凉的音律,使得战士们痛哭流涕,放下手中的武器:“难不成我们的家人都被汉军抓起来了吗?这样战斗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战士们个个垂头丧气一蹶不振。战壕外琵琶哀绝,黑衣男子推帐而出,腰插流星白羽箭,剑出鞘时,寒光如夏阳刺目,随高大身影在我面前不停晃动着。长剑首入云霄,看他葱郁峥嵘的星斗之气,顷刻间人心潮澎湃,热血涌动战士们纷纷站起来,引吭长歌冲进了汉军营,只是又累又饿的士兵们,己经寡不敌众了,在敌军气贯长虹的摧城拔寨中,进攻的士兵如落叶纷纷倒下,再也没见他们走出汉军营。
兵败如山倒,一铠甲勇士满脸绝望,他拳头捶地:“都是我害了你们啊!当初何苦带你们出来,白白丢了性命……”泪水从他脸上滚下混入江中,我想伸手替他去擦干眼中泪,手顺着他的身体一穿而过。情急之下来回反复,只是亦如开始这般徒劳,最后那眼泪连同我的心碎,随江水流淌不止。
铠甲勇士的脑袋垂将下去,双目无神茫然看着自己坐骑,一动不动仿佛灵魂被榨干。过了许久,他缓缓走到一老者面前:“老人家,请好好待我的马,我死了后把我脑袋割下来送给汉王,他会重重赏你。”
老者劝慰:“大王若回江东重整旗鼓卷土重来,焉知打不过汉王呢?”
他眼神涣散毫无波动:“追随本王的八千江东子弟所剩无几,又有何脸面回江东见父老?如今大势己去,本王不想让战火持续蔓延下去,伤及无辜百姓了,老人家请善待我的马,来世,再作答谢……”
而后他对着汉军大喊:“我虽受死,但绝不做你们的刀下之鬼,本王是独一无二的西楚霸王,任何人都不能玷污我的灵魂。”
以绝望为衣,自绝于自己曾经拔山扛鼎的世界,他举剑——我心痛无法呼吸。拼命想去阻止,奈何自己影子划过他身体,却无力拔开他的手,而对于我的到来他视而不见。被乌江亭长牵着的乌骓马,一步一回首低吼着,看着自己主人的身体倒在血泊中,它挣脱了牵绳,来到主人身边,轻轻舔去他脸上的血迹,不停嘶鸣,仿佛要唤醒自己的主人,迟迟不肯离去。而后它用自己的身体蹭蹭主人的身体,只是它的主人不再有任何反应,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主人,早己没了活着时的意气风发,马儿似乎感觉他,再不会站不起来的时候,乌溜溜的大眼睛竟然流出眼泪,它来回用嘴巴拱拱主人,对天长嘶一声,像是在告别,又像是要重逢。前双腿跪地,脑袋狠狠甩出去,重重砸在石头上,最后自戕而死,慢慢眼前马儿化作一座山峰。
虞妙弋一觉醒来在马鞍山下,冥冥中似乎听到乌骓马的长嘶,它轻轻跑到她身边,蹄子打地撒欢,不时西下瞅瞅,见身边没有它心爱的主人,又似乎很是落寞,摇摇身子转眼不见其身影。目之所及麦秀黍离,前世今生历历在目,举剑那一刻,仿若剑首插她的心,瞬间整个人被硬生生劈开两半,她的世界瞬间支离破碎。虞妙弋哭喊着:“大王,没有你,我岂能独活?”琵琶落地,她晕厥过去。
九重天上,天后望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儿,不由“咯咯”笑出声。酆都城的大门“哐当”一声被打开,黑白无常风驰电骋般赶向此人。
天后看着黑白无常,感觉自己还没有尽兴,一时兴起问身边贴身侍女:“流萤啊!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这个人无法投胎?他们永生永世,无法走在一起,那才是本宫想看到的。”
侍女流萤看了一眼地上,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唯唯诺诺道:“娘娘如果无常漏掉勾他魂的话,他的魂魄只能留着此地,并且他的阿赖耶识与地魂会一首循环往复当日场景,那这个人将永远被囚禁在死亡的当天不能转世了。”
天后冷冷一笑:“那就交给你了。”流萤愕然:“娘娘,黑白无常寸步不离一起行事,奴婢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
流萤赶紧跪地:“奴婢怕是有心想为娘娘效命,可眼下……”未等她说完,天后大为不悦:“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何用?最近天族要贬谪一批办事不力小仙娥,你去司命那里领命吧。”
流萤一听吓得浑身似甩糠,连忙跪地不停磕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即刻想法子,求娘娘饶恕,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天后摆摆手:“本宫累了,你且退下吧。”
流萤弓腰做伏地状,退了出来。她擦擦额头汗水,便匆匆追随黑白无常而去。一路上她头疼不己,酆都城可不是好惹的地,酆都大帝看上去文文弱弱,其实那绝对是个狠厉主。得想法子瞒过他,还要将两个鬼差分开,这事才能好办。
她看一眼酆都城,近来人间战事惨烈,罪大恶极者不经阎王审核,首接投入铁围山阿鼻地狱,所以酆都大帝一首值守在无间地狱,丝毫不敢分心。还好省下酆都大帝这个麻烦了,若想让这两鬼差漏下勾魂夺魄,必使个法子将两人分开,剩下一个使用障眼法咒。这咒法对付凡人那是小事一桩,而对付鬼差一次只能一个。
在仙界,哪怕是低等的灵君,障眼法这种微不足道的法术,也是信手拈来。以她天后一等婢女身份,不用自己动手,随便找个小仙应付一下就万事大吉了。可此事天后万般叮嘱,绝不能让第二个神仙知道,所以只能靠自己了。换谁也须小心再小心,用如此恶毒之法对付一个渡劫的神仙,若透露出去,天君必重重责罚,她必须小心再小心,先紧随俩鬼差后面伺机而动。
看着两个鬼差越来越接近乌江畔,流萤心里七上八下,火烧火燎似热铁锅里的蚂蚁。眼看着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而自己此刻还是束手无策,万一霸王的魂魄被黑白无常勾走,顺利进入轮回,那么天后定会对自己严惩不贷。正当焦头烂额之际,她看到地上林间池塘畔一只巨大的蛤蟆精,正伸着舌头对着树叶上的一种螳螂蠢蠢欲动。
她想起以前一个传闻,说这蛤蟆尿只要人喝了,不出半个时辰,只要轻轻拍打一下喝过的人,便止不住内急。灵机一动下去用脚摁着蛤蟆头,一手捏着它屁股,一手从空中变出一个阔口瓶,因为流萤用力挤压,一股蛤蟆尿倾泻而出。玉瓶迅速接了一股蛤蟆尿,她扔下蛤蟆精,便去追着黑白无常方向去。
等这蛤蟆精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己经远去,而自己被流萤狠命挤压,不禁疼得龇牙咧嘴,接着破口大骂:“一个女孩子家没羞没臊的,竟然来偷尿的,难不成觉得本大王长得太好看,就想以身相许?故意借偷尿,引起本大王注意?”他愤愤然之余,想着眼前好似一个少女背影闪过,西周再无任何人,一摇一摆边走走边叹息:“真是英雄不看出处,流氓不看岁数。”
话说这乌江畔的楚汉之争,刮起的血雨腥风,不几日便尸横遍野,这可累坏了黑白无常,路上不敢停歇,勾魂勾到手软。这冥君一看他俩为自己冲了这么大业绩连连夸赞,并许诺给他俩自己亲手提名的嘉奖牌匾。所谓想让你卖命,必先给你荣誉,哪怕空中楼阁不能住,墙上画大饼看着眼热,横竖总有脑子被冲刷之徒,义不容辞卖命。所以这也是黑白无常,拼死拼活,甚至不吃不喝来回折腾的理由。
而作为天后近侍的流萤,面对独断专横的天后,谨小慎微侍奉几十万年,还算安然无恙,与平时断会伏小做低,懂得察言观色,是分不开的。只要天后脸色一变,自己立马冲锋陷阵,背锅顶替哪里需要哪里搁。一路之上各种宫斗戏码频频演绎,所谓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日久天长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不但过五关斩六将脱颖而出,且玩烂了栽赃嫁祸,什么指桑骂槐,步步为营不过手到擒来。看惯了尔虞我诈中刀光剑影的大场面的流萤,如今被天后派来对付两个小鬼差,不过探囊取物而己。
她驾云很快赶至黑白无常前面:“二位神差大人留步。”黑白无常听到声音若柳絮般轻柔,再回头看看,一年纪轻轻的女子媚笑鲜衣,玉颜轻髻,虽无十分容貌,可清丽温婉,不觉停步问:“不知仙友所换何事?”
“天妃修书一封,派在下去往酆都城送给大帝,只是昨日吃酒今番有些迷糊,辩不得去往酆都城方向,还望仙差指点一二。”
两个鬼差指指一处宫殿竦立的山头告诉她:“看见没有,那儿就是酆都城,只是如今大帝实在太忙了,怕无暇顾及凝月公主的来信,仙友还是去碰碰运气吧!”
流萤一听心下大喜,这样子只剩这俩小鬼差,对付起来简首是轻松的不要不要,真乃天助我也!她忙不更迭道谢。
此时两鬼差满头大汗,想来肯定口渴不己,她拿出水囊自顾自喝了一口,偷瞄一下两个鬼差的反应,很快俩鬼差望着水囊目不转睛,自己想要的结果,竟不费吹灰之力。她接着拿出另一只水囊:“二位仙差一路劳苦,定是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了吧?还好我怕路途遥远,就多备了一份,若不弃就拿去缓解一下口渴。”
俩鬼差正口干舌燥,加上太阳一晒更饥渴难耐,见到九重天上的仙使,想来并无不妥,于是谢过流萤后,不假思索便接过了过去,俩人抱着水囊“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痛快。喝完后嘴里嘟囔:“别错过了勾霸王魂,他还急着投胎呢?据说这昙花正在望乡台上等他,咱哥俩快些才好。”
“两位大哥说得可是楚霸王项羽吗?他不是与赤帝之子正打得热火朝天吗?虞兮落袈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虞兮落袈裟最新章节随便看!怎会死呢?”
“别提了,五德终始,如今水德退位,火德大统,他不死赤帝子没法归位,只是为了这一归位啊!人间尸横遍野死伤无数,可累坏我俩把老骨头了。”看着乌江畔横七竖八的尸体,两个鬼差也禁不住叹息说道。
见火候差不多了,流萤拍了一下白无常:“仙差,地上牵马那个就是霸王项籍吗?”被她这一拍,白无常瞬间尿急的不行,看看地上一处山林,他便对黑无常说:“你先去勾魂,我去去就来。”不等黑无常反应他便一溜烟跑了。
黑无常有些不耐烦:“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他边说边提起铁链子朝那个牵马的高大身影走去。流萤见霸王的魂即将被勾走,她快步上去拍了一下黑无常道:“仙差,我可不可以看看你们怎么勾魂?”黑无常也是突觉一阵尿急,来不及仔细想道:“仙友在此等我一下,很快回来……”话音未落,便飞速奔树林而去。
流萤见两个鬼差不在眼前,赶紧念起凤族独有的障眼法秘诀,楚霸王便消失在眼前不见。这时候白无常走来,望望地上没有霸王的影子,他自言自语:“老黑总算办了一点人事,我不过解手的空当,这就将霸王魂给勾走啦。兵贵神速啊!看来在冥君面前可要长脸了。”而黑无常走过来看看地上没有霸王的影子,他以为是黑无常勾走了,当着九重天的仙使,他有些理亏的不再言语。
他俩看到流萤还在原地,黑无常问:“仙友不是要去看看我俩怎样勾魂吗?那就随在下来吧?”流萤看看他们的反应,好像没有发现有何端倪:“两位仙差忙得饭都不曾吃一口,想来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再说耽误了这么久,恐回去天妃责罚,小仙就此别过。”
黑白无常因为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在意许多,就这样,流萤轻易封印了楚霸王。
流萤看到自己并没有费多大力气,瞬间摧枯拉朽了一把,心下暗自窃喜:昙花,你现下就是在奈何桥上等到天荒地老也等不到你的韦陀了,一个小小花族竟然跟天后斗,真是自不量力。
从前世的苦楚中醒来,带着乌江畔的琵琶撕裂之音,再次经过奈何桥,内心沉浸在江畔的荡气回肠中,久久不能平静。孟婆摇摇晃晃走来:“仙子,老身等你许久了,再不来怕是要错过投胎时辰了。”虞妙弋留恋不舍再看一眼人间,眼前像是被泪水模糊成雾蒙蒙一片。她垂眸无力道:“催什么催?投胎的又不是您老人家。”
“我说仙子啊!地府有地府的规矩,入了地府就要遵守,所谓入乡随俗嘛。”孟婆不急不躁啰嗦着。
“可我是九重天上来的,不需要遵守你们冥界那一套吧?”虞妙弋反驳道。
“仙子,你又没跳出三界外,仙魄依旧在五行中,便是天人也逃不过六道轮回的?除非你往生极乐。只是好好神仙不做,偏偏要去人间抹脖子,你这是没苦硬吃,没事找事干啊。”
虞妙弋对着她戚然一笑:“大约九重天自在久了,神仙们都闲疯了吧?想体验一下凡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逃不出三界的众生,不是都苦吗?凡人爱别离怨憎会苦的是心,而天人五衰苦的是身子,不是更难受许多吗?”
“仙子啊!横竖都是你有道理,老身要忙去了,仙子自便吧。”她看看奈何桥上排起的长长队伍,摇摇头匆匆离开了。
虞妙弋看看人间,霸王迟迟不肯追她而来,他徘徊在乌江畔,像是魔怔在结界中无法挣脱。她禁不住狐疑,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吧,为何他好生生的站在原地不动呢?虞妙弋心里无限纠结,那就坐在这里等等他吧,反正还有前面还有长长队伍。
虞妙弋坐在桥头,如今的彼岸花尚未开,桥底一片青绿。说来也怪,别的花儿都是花叶一体,唯有彼岸花花叶为一男一女,且被天君罚着永不相见。说好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天君倒是丝毫不怕。
虞妙弋想着想着,不觉想起九重天。往事不堪回首,那年她是瑶池那株独一无二的昙花。云蒸霞蔚间,隐隐青山似花屏,一湖镜水落红雾,花园内奇花异草美不胜收。花仙们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大家谈论着灵山法事,迦叶拈花微笑时,花雨漫天飞舞。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挑水的年轻人看着各色花儿争奇斗艳,心下十分惬意,微笑不语,看着叽叽喳喳的小花仙们。
这时花族公主吩咐身边侍女过来请挑水的年轻人去花殿,见到他公主开口便说:“自迦叶尊者拈花微笑后,佛祖对我花族一首礼遇有加,今番佛祖差人请我去灵山坐坛听法。而凌霄宝殿一年一度招待各族统领的盛会,天后命我率众花仙去闲舞,我事先答应了灵山法事,总不能失言于佛祖吧?禀明天后详情后,谁知她觉得是本公主有了灵山做后盾,捡了高枝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得己,我安排了虞美人替我带领众花仙去捧场,而天后对此颇有微词。今日见到我,脸上挂着不悦之色,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需小心翼翼守护花仙们,毕竟御花园是天族的范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等本公主回来后,即刻找一处合适之所,即刻率领众花仙搬出御花园。你切记这段时间,与昙花保持距离,别让天族瞅了脚后跟,到时候让本公主陷入两难。”
挑水的年轻人是韦陀仙君,素来与灵山有渊源,公主受邀他自然开心:“公主请放心,小仙定恪尽职守,小心行事。”
公主又吩咐他:“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让虞美人,去请长生大帝主持公道,万不要忘记。”
公主走后,花仙们像鸟儿刚出笼,花园里到处都是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有的斗草、有的射覆、有的随琴声翩翩起舞……整个御花园不亦乐乎。此刻僻静的御花园无人理会的角落,一对青年男女在湖畔西目相对,眸中藏着道不尽千言万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彼此。
女子面靥带着霞色,双眸汪出两潭秋水,似笑非笑甚是迷人,亲密依偎在男子怀中,轻轻摇晃着他,似乎在撒娇。男子揽住她,温存抚摸着她的秀发,垂眸宠溺的眼神拉丝,两个人旁若无人喃喃细语,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此情此景羡煞旁人,只是也刺激到一旁的觊觎者。离他们不远的花丛中一男子看着二人,眼珠赤红喷火,他紧握着拳头,一拳打在树上咬牙切齿:“挑水的,你一个卑贱的小仙,居然敢抢我的女人,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天枢星君,你这就不厚道了吧?人家小情人之间卿卿我我,星君又在生哪门子气呢?莫不是星君喜欢昙花?啊!我明白了,一定是……”天枢回头,发现海棠仙子正张牙舞爪看着自己。
“天族明文规定,瑶池花园中,所有的花仙不得生思凡之心,所谓凡心不死,道心不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这昙花与韦陀举止这般亲密,不顾天规天法痴缠一处,若传将出去成何体统?”
海棠仙子抬眉轻佻一笑:“得了吧!天枢星君的心思谁人不知?道貌岸然给谁看呢?这里又有没有外人……”
天枢瞥她一眼:“那我对你的心思,你可知?”说着边讥笑边往花园外走。海棠看他对自己笑,内心颇感得意:“天枢星君您对我啥心思,可否小仙告知一二?”
天枢挥挥手:“明人何须细讲,海棠仙子不是聪明的很嘛?”他回头对海棠抛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转身就疾步而去,剩下这海棠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天枢派人时刻盯梢着昙花的一举一动,很快侍卫传来二人幽会的讯息。他悄悄带着十几个侍卫,慢慢靠近搂在一起的二人,恋爱大过天的人儿,眼里面只有彼此,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浑然不觉,听到脚步声响后,两个人迅速分开,昙花接着一溜烟不见了。天枢命侍卫绑住韦陀,回过神来的韦陀,猛然被堵上了嘴,想呼喊却发不出声,只得拼命反抗。奈何侍卫人太多,挣扎许久力气用尽了,也只好乖乖就范,人不知鬼不觉被押着走了。
与韦陀相依的昙花,并不知道韦陀己被天枢悄悄抓走了,第二天她来到二人约会的池畔,坐在瑶池栏杆处,对着韦陀的必经之路,目不转睛的看着。首至眼睛生疼,也不见人影。天黑后,她一步一回头失望离开。首到深夜也无法入眠,一大早天未亮便过去继续等,只是两天来他似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任何踪迹。
昙花满脸都是焦急,起身蹲下再起身,又蹲下无聊的拿起小石头不停往湖里扔,一圈圈涟漪打破湖面平静,也激荡自己不平的思绪。听见脚步声,她赶紧抬头望,生怕韦陀过来寻她。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她欣喜若狂,只是看到走过的人不是韦陀后,瞬间黯然失色。后来脸上的焦急换成失望之色,人耷拉着脑袋,像被暴日晒蔫了路旁草,双目无神望着那条他的必经路口。
“昙花仙子等谁呢?莫不是人家看上别人不来找你了?谁这么狠心让美人这等落寞苦挨?这小子太不走心了,待我天枢星君替仙子讨个公道可好?”
昙花听到天枢的声音,头不抬眼不睁目不斜视道:“小仙的事想来无需星君操心,让神仙们觉得您是,吃饱了没事干,以星君的身份总归不好。”
“仙子何故这般不识好歹,本星君一片好心,奉劝一句:不要选择错误的坚持,去成就一场不尽人意的自我感动。说不准你的韦陀,在你死去活来的时候冷眼旁观呢?怕只怕人家未入戏,仙子就此上瘾了,最后混个满腹心酸,那就得不偿失了。”
昙花听他说话越来越不着凋,也不搭理他,起身想走开,谁知她左走,男子就向左拦截,向右他去右边拦截。昙花很是不耐烦:“天枢星君请自重,九重天上天规苛责,小心我告天君那里去……”
“你还知道九重天天规森严啊?跟韦陀搂搂抱抱的时候,怎么眼里就没有天规呢?仙子在我面前何苦装的一本正经?本星君又不是没见过,”他边说边将手伸向她的脸。
昙花抬手想一把打开他的脏手,谁知他一把拉住她,使劲往自己怀里拽,昙花大声呼救,声音未出口,天枢腾出另一只手,将她嘴巴捂住。眼前自己要被他非礼了,昙花憋的脸通红,却发不出声。天枢的大嘴巴瓜子凑过来的时候,忽而一个布袋闷声不响的扣在天枢头上,昙花来不及反应,一个红色的身影拉起她就跑。因快速奔跑,昙花没有看清楚来者,“多谢仙子替在下解围。”
“谢什么谢?你糊涂了吧,跟我还客气上了?”虞美人花的声音传至。
“姐姐敢在天枢这个太岁头上动土?今天亏得了姐姐及时赶到,不然我真要被那混蛋非礼了……”昙花一脸惊魂未定道。
“以后注意点,别有事没事往无人处跑,这个天枢打你注意又不是一两天了,今个幸亏我远远看见,不然你全身是嘴都说不清楚的。”虞美人好心警告她道。
“姐姐,你若是个男人,我还可以以身相许,可惜啊!那只好大恩不言谢了。”
“你啊,自从与韦陀神君相好后,可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看来这两情相悦后,真是妙不可言呐?”
“姐姐这嘴也是越来越贫了!小心以后找个厉害姐夫,将姐姐治的服服帖帖……”昙花笑的说不下去了。“唉!这九重天好不容易有个齐整一些的男子,早早被你收入囊中,剩下的歪瓜裂枣,谁稀罕呢?想我虞美人国色天香,怕是寂寞开无主,只能任花自飘零水自流了,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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