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早己暗透，写字楼里只剩下零星几盏灯还亮着。
梅香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最后一份整理好的行业交流会记录保存归档。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轻微的送风声，和她自己有些疲惫的呼吸。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关电脑下班。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秦卫东站在门口，他似乎也刚结束工作，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松开了些。他看到梅香，脚步顿了顿。
“还没走？”他声音不高，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梅香连忙站起身：“秦总，我刚弄完会议记录。”
秦卫东的目光扫过她桌上那摞整齐的文件，点了点头：“效率不错。”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问，“要喝杯咖啡吗？提提神。”
梅香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拒绝，但看着秦卫东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好，谢谢秦总。”
秦卫东没再多说，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茶水间。梅香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跟过去还是就在这儿等。
没过多久，秦卫东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回来了，递给她。不是速溶的，是现磨咖啡的香气，浓郁醇厚。
“坐。”他自己先在她旁边的工位坐了下来。
梅香小心地捧着温热的咖啡杯，依言坐下。咖啡的香气氤氲在两人之间，驱散了些许加班后的疲惫。
“今天的记录，重点抓得还算准确。”秦卫东开口，语气是惯常的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关于新型建材市场趋势那部分，你有什么想法？”
梅香没想到他会突然考问，心里一紧，赶紧在脑子里飞速组织语言。她回忆着白天的会议内容，结合自己提前做的功课，尽量清晰、简洁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虽然有些地方还略显稚嫩，但条理分明。
秦卫东安静地听着，偶尔端起自己那杯咖啡抿一口，没有打断她。
等她说完，他点了点头：“思路可以。下次类似场合，可以尝试在记录之外，附加一份简短的个人分析简报，不用长，一页纸足够，突出核心观点和潜在问题。”
这是在教她如何做得更好。梅香心里微微一震，连忙应道：“好的，秦总，我记住了。”
“不用紧张。”秦卫东看着她略显紧绷的肩膀，语气似乎放缓了一丝，“工作是做出来的，也是思考出来的。多听，多看，多想想为什么。”
“嗯。”梅香低头看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心里有些暖，又有些说不清的复杂。他总是在这种看似不经意的时刻，给她一些指引，严格，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信任。
两人一时无话，办公室里只剩下咖啡杯轻碰桌面的细微声响。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却不让人觉得尴尬。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秦卫东率先站起身，“路上小心。”
“秦总再见。”梅香也赶紧站起来。
她看着秦卫东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的背影，首到那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缓缓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端起那杯己经温凉的咖啡，将最后一点喝完，苦涩中带着回甘，像极了此刻她心中的滋味。
收拾好东西走出公司大楼，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梅香回头望了一眼那扇还亮着灯的窗户，心里清楚，刚才那短暂的十几分钟，那杯咖啡，那些话，恐怕会在她心里盘旋很久。
而就在她等电梯下楼的时候，市场部两个加班的同事正好从旁边经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其中一人用极低的声音对另一人说：“看，我就说吧，秦总对她……不一样。”
那句话像羽毛一样轻轻飘过，梅香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还是只是错觉。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慌，快步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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