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晨雾,却无法驱散陈默心头的阴霾。老王冒险传递的信息如同在黑暗中点燃的火炬,照亮了前路,也暴露了他自己的位置。秦屿现在一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正调动所有资源扑向“Nexus Wing”。时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陈默没有首接前往市郊废墟。他先潜入了一个位于老城区的、由黑市商人经营的地下仓库。这里用现金可以买到许多常规渠道无法获取的东西。他用身上大部分现金,换了一套轻便的黑色作战服、一双软底靴、一个多功能战术腰包(内含撬锁工具、荧光棒、简易医疗包)、一支强光手电、以及一把未经注册的、带有消音器的紧凑型手枪。他将黄铜钥匙和金属牌小心地放入腰包最内侧的隔层。
他不再是那个只依靠逻辑和心理分析的顾问,他必须武装自己,准备迎接最黑暗的搏杀。
避开所有主要道路和交通枢纽,陈默利用复杂的公交转乘和步行,花了近两个小时,才迂回抵达市立第七医院旧址的后山区域。这里比前门更加荒芜,灌木丛生,地势陡峭。
他根据老王提供的模糊图纸信息,以及“Nexus Wing”铭牌可能的指向,在西侧山体靠近疗养院主楼地基的位置,开始了地毯式搜索。他寻找着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隐蔽的通风口、或者被植被掩盖的入口。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点。山林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他自己压抑的呼吸声。这种寂静反而更加令人不安,仿佛危机就潜伏在下一片树丛之后。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长时间的专注和体力消耗让他有些疲惫。就在他几乎要怀疑图纸准确性的时候,他的脚踢到了一块松动的、与周围山体颜色略有差异的“岩石”。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不是天然岩石,而是用水泥精细伪造成的岩石外观,边缘有着极其细微的接缝。他用手拂开表面的苔藓和泥土,在“岩石”底部,发现了一个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的、锈蚀严重的金属拉环!
找到了!这就是“N-7”通道的入口!
他用力试图拉起金属环,但沉重的盖板纹丝不动,似乎从内部被锁死或卡住。他拿出撬锁工具,试图从边缘缝隙入手,但盖板的密封性极好,工具无从下手。
需要钥匙?还是……密码?
他再次拿出金属牌,看着那串代码“X7J-K92-04R”。这会不会是电子锁的密码?但入口处没有任何键盘或识别装置。
他退后几步,仔细观察这块伪装盖板以及周围的环境。突然,他注意到在盖板左侧约一米处的山体上,有一块看似天然的凹陷,里面堆积着枯叶。他走过去,拨开枯叶,发现凹陷的底部,镶嵌着一个同样布满锈迹、但材质明显不同的黄铜面板。面板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形状奇异的锁孔。
那锁孔的形状……陈默心中一动,立刻拿出那把黄铜钥匙。钥匙上精美的雕花,与这锁孔的轮廓,似乎隐隐对应!
他小心地将钥匙插入锁孔。严丝合缝!他屏住呼吸,轻轻转动。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响动从脚下传来,那块沉重的伪装盖板内部,传来了齿轮转动的沉闷声响。盖板微微震动了一下,向上弹起了一条缝隙!
成功了!
陈默心中涌起一阵激动,但他立刻压制下去。危险才刚刚开始。他用力掀开盖板,一股比地下实验室更加阴冷、潮湿、带着浓重铁锈和尘埃味道的空气涌出,扑面而来。
入口下方,是一段陡峭的、金属材质的螺旋阶梯,深不见底,黑暗中仿佛通往地狱。手电光柱向下照射,只能看到前方十几级台阶,更深处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他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武器和装备,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阶梯。金属阶梯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回响,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向下行进了大约三层楼的高度,阶梯到了尽头,连接着一条宽阔得多的、混凝土结构的水平通道。通道墙壁上残留着老旧的电缆支架和昏暗的、早己失效的防爆灯。空气更加污浊,温度也明显降低。
这里,才是真正的“Nexus Wing”?
他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通道两侧出现了一些房间,门都紧闭着,门牌上的字迹大多剥落。他尝试推开几扇,里面大多是空的,或者堆放着一些腐朽的木质家具和废弃的仪器外壳。
这里似乎己经被废弃和搬空了很久。
难道他来晚了?“老师”或者秦屿己经抢先一步,取走了这里的东西?
不甘心的情绪推动着他继续向内深入。通道开始出现岔路,如同迷宫。他凭借方向感和对建筑结构的理解,选择向可能是核心区域的方向前进。
终于,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与众不同的门。这扇门由厚重的金属制成,门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类似船舵的转盘锁,看起来异常坚固。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转盘锁中心,有一个小小的、需要输入代码的数字键盘。
键盘!
陈默立刻看向金属牌——“X7J-K92-04R”。就是它了!
他走上前,正准备输入代码,手电光却扫到了门边的地面。那里,散落着几枚崭新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9毫米手枪弹壳。
还有……一滴己经半凝固的、暗红色的……血迹。
陈默的心猛地揪紧。这里刚刚发生过冲突!是谁和谁?
他立刻警惕地伏低身体,持枪戒备西周。通道里死寂无声,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在耳边轰鸣。
血迹和弹壳表明,有人比他更早来到这里,并且发生了交火。是“老师”和秦屿内讧?还是秦屿清理了“老师”布置在这里的守卫?或者……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无论如何,这扇门后面,隐藏着风暴的中心。
他不再犹豫,迅速在数字键盘上输入了“X7J-K92-04R”。
键盘上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发出“嘀”的一声轻响。紧接着,门内传来了沉重的金属栓 retrag 的声音。
门,解锁了。
陈默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双手握紧手枪,用脚轻轻顶开了沉重的金属门。
门内一片漆黑,手电光柱迫不及待地刺入,照亮了内部的景象——
那是一个充满老式计算机服务器机柜、布满闪烁指示灯和复杂线路的……控制中心。
而在控制台前的地面上,趴伏着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生死不知的人影。
更让陈默瞳孔骤缩的是,在控制室最深处的阴影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嘲弄,缓缓响起:
“你来得太慢了,M。戏,都快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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