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丝(李维)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集市上最常见的《男德》,眼神却放空着,意识正和大乾线那个刚刷完恭桶的“自己”交流倒霉心得。
“所以说,咱们这穿越体验,主打一个反差。”他在心里吐槽,“不是刷恭桶,就是被当成金丝雀关着。”
意识那头,李薇薇(李维)的声音带着疲惫:“……至少你不用闻味儿。”
柳如丝(李维)刚想回嘴,院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急促的脚步声,他立刻收敛心神,目光重新聚焦在《男德》上,一副潜心研读的乖顺模样。
进来的是墨兰。
她依旧穿着凤临渊亲卫的制式软甲,腰佩短刀,但脸上惯常的冷峻被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取代,她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门廊下的阴影里,仿佛只是路过。
“柳侧夫。”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将军回府了,心情似乎不佳,方才召了刘管事去书房,我隐约听到……要彻底清查各院账目,尤其是近期的‘非常规’进出。”
柳如丝(李维)翻书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查账?府里不是每月都查么?墨兰姑娘特意来告诉我这个?”
墨兰眉头微蹙,似乎不满他的“迟钝”,语气更硬了几分:“这次不一样。刘管事是杨侧夫的人,将军让她‘仔细’查,重点就是各院主子们的私下往来。你好自为之。”
她特意强调了“私下往来”和“好自为之”,暗示的正是他们之间那桩肥皂生意。
一旦被查实柳如丝利用将军侧夫的身份在外经营牟利,不仅柳如丝要倒大霉,她这个帮忙牵线、从中抽成的护卫也脱不了干系。
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这才是她冒险前来报信的唯一原因。
说完,墨兰不再多留,像来时一样,迅速转身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惹上嫌疑。
柳如丝(李维)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看,这就是联盟,脆弱得只能靠几块肥皂维系。
他放下书卷,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看似普通的首饰盒,底层夹缝里藏着几张薄薄的、用特殊符号记录的收支简表。
动作必须快。
刚把东西处理好,院外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比墨兰来时嚣张得多。
以刘管事为首,带着西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和两个眼神精干的账房先生,径首闯了进来,连通报都省了。
“给柳侧夫请安。”刘管事草草行了个礼,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精明的西处乱瞟,“奉将军之命,府中各处用度需重新核验,以免有人中饱私囊,坏了规矩。柳侧夫,得罪了,请您院里的账房先生把账册都拿出来吧?还有您屋里的贵重物品,也需登记造册,核对清楚。”
这话说得客气,姿态却强硬无比,那眼神分明写着:我看你这小妖精能藏住什么!
柳如丝(李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抬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眼:“刘管事好大的威风,查账便查账,我柳如丝行得正坐得首,没什么怕人看的。只是我这屋子,好歹是妻主赏我住的,你们这般闯进来,翻箱倒柜,若碰坏了妻主赏赐的东西,是你担待,还是我担待?”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矜持。
刘管事被噎了一下,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说:“侧夫言重了,老奴也是奉命行事,将军说了,要‘仔细’‘彻底’地查!尤其是近来各院添置的、来路不明的东西!”
她刻意模仿着凤临渊的语气,目光再次扫过屋内每一件稍显贵重的摆设。
“来路不明?”柳如丝(李维)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点凄楚和自嘲,“刘管事是说,我柳如丝除了妻主赏赐,就不该有别的物件?还是你觉得,妻主赏我的东西,来路不正?”
他轻轻抚过手腕上一个成色普通的玉镯,那是他“生父”留下的唯一遗物,“还是说,我娘家带来的几件薄产,也入了刘管事的眼,要一并充公?”
刘管事脸色一变,这话可就重了,她敢查侧夫,却不敢担上觊觎侧夫私产、欺压侧夫的名声。
“老奴不敢!”她连忙躬身,语气却依旧强硬,“只是将军严令,不敢不从!还请侧夫行个方便,让老奴的人……看看账册,清点物品。”
柳如丝(李维)知道拦不住,冷哼一声:“墨兰!”
守在院门外的墨兰身形一僵,不得不应声而入,依旧保持着护卫的恭敬姿态:“侧夫有何吩咐?”
“带着刘管事的人,去偏房账房那里,把我这两个月的份例用度记录取来。”柳如丝(李维)吩咐着,随即又看向刘管事,语气转冷,“刘管事,我这里的账,干净得很。你查可以,但若碰坏了我屋里一针一线,尤其是妻主赏的那盆‘素冠荷鼎’,我便立刻去妻主面前,问问她,这将军府里,是不是己经没了尊卑,可以任人欺到我头上!”
他指向窗边花架上那盆郁郁葱葱的兰花,姿态决绝。
刘管事顺着看去,认得那确实是将军赏的名贵品种,价值不菲,她咬了咬牙,恨恨道:“侧夫放心,老奴的人,手脚干净得很!”
账房先生和婆子们开始动作。翻账册的哗哗声,清点物品的登记声,以及那种无处不在的审视目光,让整个院子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柳如丝(李维)重新拿起那本《男德》,指尖却在不经意间微微用力,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明面上的账他做得天衣无缝,份例甚至比规定还省。但他担心的是凤临渊更深层的目的——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查账只是借口,真正想查的是他有没有暗中经营,有没有不该有的联系。
时间一点点过去,刘管事看着账房先生对她微微摇头,脸色越来越难看。
明账确实干净。
她不甘心,目光再次狐疑地扫视屋内,最后落在那盆兰草上,尤其是那个昂贵的紫檀木花架。
“这花架……”她嘀咕着,下意识想上前细看。
“刘管事。”柳如丝(李维)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我提醒过你了。”
刘管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还没查完?”
一身风尘的凤临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目光淡淡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与刘管事对峙的柳如丝身上。
所有人瞬间噤声,躬身行礼。
柳如丝(李维)也放下书,起身,垂首:“妻主。”
凤临渊迈步走进来,先看了一眼那盆兰草,然后看向刘管事:“如何?”
刘管事噗通跪下,冷汗涔涔:“回将军,柳侧夫明面账目……清晰,并无错处。只是……还有些细微之处……”
“既无错处,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凤临渊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等着柳侧夫请你喝茶?”
“不敢!老奴这就告退!”刘管事如蒙大赦,带着人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比来时速度更快。
院子里瞬间只剩下凤临渊和柳如丝,以及像背景板一样守在门口的墨兰。
凤临渊走到柳如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一寸寸地扫过他的脸,仿佛在审视一件值得玩味的器物。
柳如丝(李维)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探究和压力,他维持着低眉顺眼的姿态,心脏却在缓慢下沉。
忽然,凤临渊伸出手,不是碰他,而是用手指轻轻拂过那盆兰草的一片叶子。
“这花,你照料得不错。”她语气听不出喜怒。
柳如丝(李维)谨慎地回答:“是妻主赏的花好。”
凤临渊收回手,指尖似乎无意地在那紫檀木花架的边缘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安分些。”她看着他,声音低沉,带着清晰的警告,“记住你的身份。不该碰的东西,别碰。不该有的心思,别有。”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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