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东宫朱漆门，沈冰之己攥着一叠奏折立在暖阁外，鎏金门环映着她眼底的亮芒。
周园刚划完江南赈灾的核批文书，抬笔示意她进：“孤正愁朝堂上非议难消，你定有对策。”
沈冰之跨步上前，将奏折拍在案上，指尖叩击其中一页：“开东宫讲学！每周三邀重臣、大儒授课，准东宫属官与寒门学子旁听——既显殿下求贤之心，又能借重臣拉拢中立派，还能悄摸为殿下养心腹。”
周园指节敲着奏折边缘，目光扫过附页的授课名单：“沈将军？你父亲驻守西北戍边，如何来京授课？”
“朝廷召他回议西北防务，正好借讲学露脸。”沈冰之前倾身子，声音压得极低：“父子联手，能稳武将人心。”
周园眉峰一挑，随即拍案：“好！三日后开讲，你全权安排！”
接下来三日，沈冰之脚不沾地：清晨去郑府敲定漕运改革的授课重点，晌午带沈忠规整偏殿桌椅，傍晚蹲在东宫角门接父亲递来的西北防务图——沈将军一身戎装未卸，腰刀还挂着边关的风尘，低声道：“匈奴己在雁门关集结，朝廷召我回议防务，讲学是幌子，趁机给你递消息才是真。”沈冰之攥紧图纸，塞进袖中：“讲学上我会引你说粮草储备，为后续外放铺垫。”
讲学当日，偏殿内座无虚席。郑相刚讲完漕运瓶颈，沈冰之立刻起身：“郑相，若在扬州、苏州设中转站，是否能兼顾士族利益与朝廷税收？”
郑相抚须大笑时，沈将军己身着常服坐于客座，目光掠过女儿挺拔的背影，眼底藏着隐秘的赞许。
轮到沈将军主讲西北防务，他按剑起身，指节戳着舆图上的雁门关：“匈奴惯用骑兵突袭，需在关外筑烽火台，更要——”
“更要将粮草囤在雁门左近！”沈冰之突然起身，声音清亮，“戍边与运粮绑定，既减损耗，又能让将士安心御敌！”
殿内一阵低语，周园抬眼时，正撞见沈将军眸底的笑意——那不是同僚间的赞许，是长辈对晚辈的疼惜。沈将军前倾身子，压着声线补充：“沈伴读说得正是！老夫戍边二十年，最知粮草之重。此次朝廷急召我回京议防务，正愁粮草调度无策，倒被你点透了。”
讲学散场，沈冰之借“请教防务细节”引沈将军往偏院走，沈忠攥着腰刀守在院外，廊下灯笼晃着两人的影子。
沈将军刚跨进院门，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弃后不做太子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便低唤：“阿之，匈奴异动频繁，朝廷不日要增派粮官去西北，这是你的机会。”
他解下腰间的皮质军牌，塞到女儿手里，“凭这个，能调我留在雁门的旧部。”
沈冰之攥紧军牌，指腹着上面的“沈”字烙印：“讲学己让三位寒门学子显了头角，我会荐他们入东宫当典籍——都是可用之人，日后我去西北，他们能在京里递消息。”
正说着，院外传来轻响，沈忠侧身禀：“郑小姐来了，送礼物的。”沈冰之忙将军牌藏进衣襟，沈将军顺势拿起案上的兵书翻着，余光扫过门口。
郑容和捧着锦盒进来，笑眼弯成月牙：“父亲说你提的漕运中转站妙极，让我送块暖玉给你。”她递过锦盒时，瞥见沈将军的侧影，识趣地寒暄两句便走。
待院门关上，沈将军放下兵书：“郑相是聪明人，这是示好。你稳住他，日后外放，朝堂上有人帮衬。”
他抬手拍了拍女儿的肩，指节带着边关的粗粝，“讲学要让周园更倚重你，越倚重，你自请去西北时，他才越难放却，反而会替你向陛下求情。”
沈冰之点头时，沈忠捧着密信进来：“少爷，宫里来的，说陛下要驾临下次讲学。”沈将军眸色一凛，快步走向院角：“陛下是要查你底细，下次讲学你少出风头，让周园唱主角。”说罢翻过高墙，衣角扫过墙头的枯草，转眼消失在暮色里。
沈冰之拆开密信，指尖攥紧信纸——陛下驾临，既是考验，也是机会。
她转身翻出那三位寒门学子的卷宗，红笔圈出其中一人的名字：沈将军旧部之子，这枚埋在东宫的棋子，该挪到明处了。
暖阁内，周园正听心腹太监禀报：“沈将军确是因西北防务回京，与沈伴读私下见了面，沈忠守在院外，没说闲话。”周园着沈冰之整理的讲学纪要，纸上“雁门粮草”的批注旁，有沈将军补的小字注解，笔迹间的默契藏都藏不住。他忽然笑了：“这对父子，倒是孤的左右臂。”
他不知，这对他眼中的“肱骨臂膀”，正借着讲学的棋局，悄悄铺就一条逃离东宫、奔赴西北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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