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练场上，夕阳正沉，将士兵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冰之找了个僻静的土坡坐下，看着几名士兵有气无力地挥舞着长枪，动作虚浮。突然，一阵斥骂声传来——一名瘦小的士兵因力气不足，长枪掉在地上，被队正一脚踹在胸口：“废物！连枪都握不住，留着你吃粮吗？”
那士兵捂着胸口咳嗽，却不敢反驳，只能爬起来捡枪。
沈冰之皱眉，刚要起身，却见一道身影快步走来，低声对队正说了句什么。
队正脸色一变，瞪了士兵一眼，悻悻地走了。沈冰之认出那人是李锐，刚要上前，李锐却冲她使了个眼色，转身往营帐方向走去。
夜幕降临时，军营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的狼嚎。
李锐裹着一件披风，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沈冰之的营帐，刚进门就单膝跪地：“末将李锐，见过少爷！”
“起来说话。”沈冰之扶起他，借着烛火看清他的模样——三十岁上下，面容黝黑，眼神却很亮，“父亲让你留在营中，想必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李锐首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几小块发霉的米饼和一卷纸：“少爷，这是士兵们的口粮，张诚每月都会克扣三成粮饷，还把新米换成陈米，不少老兵都闹过，上个月有个老兵带头要说法，被赵副将杖责二十，贬去守烽火台了。”
他指着纸上的名单，“这是被克扣粮饷的士兵名册，还有张诚往京城送银子的记录，收件人是柳侍郎的旧部。”
沈冰之捏起一块米饼，指尖沾着细碎的霉点，鼻腔里充斥着陈腐的气息。
她想起下午在操练场上看到的士兵，终于明白他们为何士气低落——连肚子都填不饱，如何能上战场杀敌？“赵虎知道此事吗？”
“赵副将应该知情，张诚每月都会给他送些好处，但他心思都在打仗上，对这些‘小事’不愿多管。”李锐叹了口气，“而且张诚背后有柳侍郎撑腰，赵副将也不想得罪人。”
沈冰之将米饼放在桌上，指尖在布防图上轻轻敲击：“赵虎的软肋是军威，张诚的死穴是贪腐。我们要做的，就是先拿张诚开刀，既整顿军纪，又能让赵虎看清我们的能力。”
她抬头看向李锐，眼神坚定，“你能联系到上个月被杖责的老兵吗？我要亲自听听他的说法。”
“能！他叫王二柱，现在守着西烽火台，今晚轮到他换岗，末将可以安排你们见面。”李锐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原以为这位从京城来的少爷会先求稳，没想到刚到就敢动张诚这块硬骨头。
掌灯时分，沈冰之换了粗布短打要出门，刚掀帘就撞见秦风。
他依旧是那副沉默模样，只递过一张折叠的纸：“李锐的消息。”纸上是沈将军亲卫李锐的字迹，寥寥数语。
沈冰之挑眉，刚要开口，秦风己侧身让开道路，喉结动了动：“夜路暗。”
西个字说得极轻，不等她回应，就率先走进夜色，背影挺拔如松。
沈冰之跟上时才发现，他刻意走在风大的一侧，将风沙都挡了大半；路过坑洼处，会用脚尖悄悄踢开碎石，全程没再多说一个字。
京城机场的赵玉田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8S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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